“你…衣服穿好了吗?”
“没有,”商辰禹点一支烟,斜倚着门,极淡地一哂,“南小姐改变主意了?睡不着?想和我半夜私语?”
南栀:“……”
知道他在开玩笑,狗男人,气量真小,这么快以牙还牙。
她拧开暗锁,门一开,果然看见商辰禹衣衫完整地站在门口。
他走到烟灰缸那弹了弹灰,回眸掠她一眼,勾了下嘴角:“这会儿不怕我趁人之危了?”
满腹心思被洞穿,南栀咳嗽两声,找补道:“商总不是那样的人。”
商辰禹嘴角微撇,散漫地“啧”了声:“不是哪样的人?”
南栀咬牙,白瓷般的脸上泛出一层红:“商总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堂堂正正、雅人深致、凤表龙姿、谦谦君子……”
不是没见过她如此可爱跳脱的一面,读高中那会儿,少女留着齐耳短发,嘴角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双瞳剪水,灵动流光。
后来上大学从医,再后来南家渐落,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渐渐变得清冷自持。
商辰禹犹记得那天下午阳光明媚,十七岁的南栀被一群同学簇拥着从教室出来,笑声银铃,在下楼梯的拐角不小心撞了他满怀。
女孩连连一个趔趄,他伸手将她扶稳。
日光从她身后照来,照出她鲜妍的一张娇颜,她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红唇微张,昂着脑袋,明亮的眸子吃惊地打量着他。
思绪回笼,商辰禹忍不住生了挑逗的心思。
他捻灭烟蒂,手肘懒懒搭着椅背,目光自上而下缓慢地扫过她,好整以暇道,
“南小姐把我想的太好了,说不定我对南小姐觊觎已久。”
“不可能。”南栀几乎下意识说道。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偏暗,他突然走过来,欺身凑近,平视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可能。”
南栀屏了呼吸,因为他靠近时裹着淡淡的烟草味,一丝一缕地钻进她鼻腔。
她再次口干舌燥,声音无端小了下去:“我知道商总心里有喜欢的人。”
商辰禹朝她又逼近一步,鞋尖抵着她鞋尖。
县城的小酒店,连拖鞋都劣质,薄得几乎能感觉到双方脚尖的热度。
男人呼吸更烫,目光灼灼,语气讳莫如深:“那南小姐呢?”
南栀被他看得一阵慌乱,攥着电话的手指握得很紧,垂下眼帘,向后退一步:
“什……什么?”
下一瞬,腰间蓦然被人一揽。
南栀踉跄了一下,本能地跌进他怀里。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他身上铺天盖地的雪松香占据。
商辰禹低头,犹如一头野狼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沉沉开口:
“南小姐考不考虑换个人喜欢?”
南栀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那只新买的手机从手里滑落,“砰”地砸在商辰禹脚上的拖鞋上。
不偏不倚。
画面像是静滞住。
过了两秒,男人几不可查地轻“嘶”了声,八风不动地回到沙发落座。
刚才那点旖旎转瞬间消散不见。
南栀大脑缺氧了半秒,弯腰从地上拾起手机,走过去看着他的脚: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脚疼吗?”
商辰禹见她如此紧张,意识到自己还是逼得太快了,容易适得其反。
他顺势懒怠地靠在沙发里,尾音上扬,带着几丝温和的调侃:
“怎么,疼的话,南医生打算给我上药,还是……吹一吹,揉一揉?”
他故意将吹和揉两个字说的暧昧。
南栀脸色薄红,低头很窘地说:“没药箱,恐怕商总要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