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销商大会，不能草率上马。”张亚青说话了，“可以想象，会议召开，将为公司带来大量的订单。但是，大家考虑过没有，怎么付款？”
曾建达怔了怔，不停搓摸脸上的黑痣。张锁差点鼓掌，其实他根本没听懂张亚青的话。
“对呀！”汤晓红鼓掌跳起，“经销商不是普通客户，代理产品不可能付全款。我接过几个经销商电话，他们提货支付百分之五十不错了。另外百分之五十，不敢说个个经销商赖账，但赖账的不会少。到时候，异地催款、异地打官司，折腾一年半载，还不一定拿到钱。”
这下张锁听懂了，望向堂兄。张桥皱眉想了想，说道：“这么办吧，让利不让款。比方说p系统，九万一套给经销商，但他们必须付清九万才能提货。我是说比方，具体让利多少，咱们商量再定。”
“好办法！”曾建达举起拇指，“咱们的产品是热销产品，皇帝女儿不愁嫁。让出足够的利润，不怕他们不付款。干脆，直接在邀请函注明让利价格，并限定第一次付款金额达到十万或十五万，才能成为代理经销商。”
“我赞成！”汤晓红和郑革生齐声说。付款是财务的事，他们最怕麻烦上身。
张锁看向张亚青，他堂兄也在看这位契姐。
“办法是好办法，治标不治本。”张亚青离开沙发，走向挂墙上的全国地图，“堔镇的位置，对外方便。对内其实是个死角，不管去全国哪个省都远。最麻烦是，交通一点不便利，进出还得办证。想象一下，经销商携带十万、几十万现金或汇票，几百里、几千里、上万里赶来，还得携带笨重的产品返回。这么做生意，快速占领市场的目的很难达到。换个角度讲，即使建立起全国经销网络，经销商付款清清爽爽，公司的供货也肯定跟不上。维持不了这个网络，建立起来有什么意义？”
供货离不开铁路，只算各省会城市，天南地北的距离已经让人头大，何况还有许多发达的地级市。铁路子弟说跟不上，那想都别想。
“张助理，你家彭哥不能帮忙解决？”曾建达不死心
张亚青苦笑说：“我爸是铁路局长也解决不了。”
“唉！”
两个财务又齐声叹息，张锁也跟了一声。不过，张锁发现他堂兄一点不着急。手端茶杯，反而露出笑容。
“大姐，说出你的解决办法吧！”张桥喝茶说。
张亚青回笑一下，手指地图说：“很简单，在上嗨设置分公司，囤积产品或散件生产都行。全国最大城市的发达交通，既便于解决供货问题，又能扩大影响力，辐射长江中下游的城市群。高校、科研单位、大型企业，全国再没有比长江中下游更密集的区域了。创建品牌，占领市场，上嗨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庞大的消费群体，无疑是桥头堡的首选。”
曾建达眼睛一亮，问道：“你是说，在上嗨召开经销商会？”
“不，经销商会还是在堔镇。”张亚青摇头，“我们港资公司名头，蛮吃香的。堔镇特区本身，在全国也是金字招牌。两个有利因素不容放弃，彰显公司实力的同时，顺便给经销商撑腰。港商、特区企业，不单叫起来威风、长脸，一些地方，享受不少看得见或看不见的优惠呢！我相信，经销商很乐意到访堔镇。不过，我建议控制经销商大会的规模。五个邻省之外，最好限定在上嗨到武汗、徐洲到温洲范围的地级市。贪多嚼不烂，多大胃口拿多大碗。”说话间，手在地图上斜里画了个大十字，想必早就深思熟虑。
“这个……等于放弃巨大的北方市场，是不是保守了点？”曾建达弱弱地质疑。
张亚青笑说：“不是放弃，是放钓。短时间内，公司无力拉那么长的战线。不单货源跟不上，人手也严重不足。而占领南方市场，对北方是一种引诱。就像在酒店吃饭，一桌上菜开吃，另一桌没上菜只能流口水。等到菜上齐，流口水那桌胃口一定不错。”
曾建达不吭声了，翻记录本写字。
两人的对话，张锁一字不拉记录，有胜读十年的感觉。他之所以敢于和张亚青相比较，是听说这位契姐运动员出身，和他行伍出身大同小异。一个混大学凭的女人，再强强到哪儿去？殊不知，连他堂兄也不敢和女强人比高低。
公司绝大部分员工喜欢做笔记，田老鬼“高压”培训逼出的习惯。其他人做笔记，司空见惯。曾建达从来只带耳朵不带手的人，也做同样的事，令人侧目。
此时此刻，张桥很想问一句：大姐，你是不是也开挂？
加入才几天，饥饿营销都整出来了。虽然他知道本家大姐的能力，但这么快惊才艳艳，还是让他感慨良深。
优化、细化、合理化经销商大会，提前破解公司销售的瓶颈，本家大姐尽显过人天赋。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生来就在罗马。
张桥相信这一说法了，眼前是活生生例子。彭大军和田老鬼对掐漏嘴，本家大姐在老流氓港商那里，名是副总，实则一言九鼎，固定工资比博克开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