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房内,贾瓒大礼参拜。
“臣贾瓒,参见吾皇万岁”
罗汉床上,永安帝放松的斜躺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本,问道:“今日觐见,可有事由?”
“陛下”,贾瓒从衣袖中取出奏折,双手递上,道:“我贾家荣国府承爵人贾赦,为谋取钱财,组织人手往关外走私军禁,现已畏罪自杀,具体详情,皆在此本。”
“畏罪自杀?”永安帝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锦衣府早把此事报了上来,连同贾瓒昨日在门口对顾宾赋说的话也都有详细记录。
他明明记得,贾瓒对顾宾赋说的是,贾赦已经被他清理门户了才对。
“对,畏罪自杀”,贾瓒一脸严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再怎么说,贾赦也是勋贵,更是他的长辈,昨日是私下场合,他自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但到了永安帝跟前,自然是要顾及一下朝廷颜面的。
否则堂堂一等将军,你说杀便杀了,岂不是打朝廷的脸?
见他说的坚定,永安帝笑了下,懒得再计较此事,接过李进忠递来的奏折看了看封皮,随手扔在了榻上矮桌上。
侧过头去对李进忠道:“传朕旨意,贾赦目无王法,贪婪成性,本应拿入天牢明正典刑,但今其畏罪自杀,念在其祖为国朝多有功勋,便不再计较,其爵降二等由其子继承,以示惩戒。”
“陛下且慢”,话音刚落,贾瓒连忙开口:“据臣所知,其子贾琏也牵扯其中。”
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贾琏给供出来。
毕竟贾琏是荣国府的承爵人,若是皇帝大怒之下直接把贾琏褫爵,那荣国府也要一并收回朝廷。
这与他计划着靠宁荣二府财力起事的初衷并不相符。
但经过这一路上的思考,最终还是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贾琏也一并干掉算逑,省的他日后给自己惹麻烦。
即便没了荣国府,但好歹有宁国府在手,即便少一些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嘶嘶嘶”,永安帝捂着头额直嘬牙花子,无奈道:“你贾家的气运都集中到你身上了不成?怎么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便是以贾瓒的面皮之厚,也觉得不大好意思。
想想贾家这几位大爷都是些什么人,好色的,贪财的,荒唐的,废柴的,那真的是个顶个的人间之屑。
相比之下,没什么上进心、一心只想当个米虫的贾宝玉,虽然脑子不大灵光,却心底到底是善良的,也从未有过主动害人之心,堪称在世活圣人。
“臣惶恐”,贾瓒躬身道。
“别惶恐了”,永安帝摆摆手,想了下,叹道:“既然贾琏也涉案,自是不能再承爵荣国府,那便免去其官职,流放云南吧。这荣国爵位,便由你自己在族中寻一优秀族人继承,降等也不必了,便按正常次序,降一等袭爵罢。”
“臣多谢陛下恩典”,贾瓒心中一喜,大礼参拜。
既然荣国爵位还有人继承,那便不必担心朝廷会收回荣国府了。
倒是这承爵人,便需要他仔细的考虑人选。
这事便这般定下了,永安帝又开口道:“从京营抽调出来的人马,已经于西郊大营集结完毕,估计明日兵部便会派人将你印绶冠服送到你府上,你准备准备吧。”
“臣明白,必会竭尽全力训练新军,必不让陛下失望”,贾瓒躬身道。
“嗯”,永安帝笑着点点头,接着挥挥袖子,道:“行了,今日就到这了,跪安吧”
“臣告退”,贾瓒行了一礼,后退着走出御房。
刚刚走出殿外,便感觉有个小小的身影正飞快的跑过来,顺手一捞,手上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