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起来并不合适,也没有一点温情可言,就像是在喝茶的白瓷杯里,倒上了一杯粗劣的酒。
夏金恨恨地说:“我祝他们英年早逝,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一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罗繁拉了拉夏金,挑眉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应该祝他们永远都不要离婚,相互祸害,渣男作女,天生一对。”
他们站在最后一排,在婚礼进行曲里毫无顾忌地吐槽,出言不逊,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回头看。
蓝泽和江岸一左一右地按下了夏金和罗繁,这两个家伙嘴贱都不分场合的吗?
回头的人只是看到神情冷淡,气场两米八的鹿觅安,莫名其妙地又回过神。
下面是新人宣誓,交换戒指。
鹿觅安看到了那枚戒指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对身旁的蓝泽说:“林梓的遗物还在我这里,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给景止……”
罗繁的手揽住了鹿觅安的脖子,贴着她问道:“什么遗物?林梓留下了什么?”
鹿觅安敛眉,苦笑道,“一枚戒指,还有一把小提琴。”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许竹白还是听到了,还有站在第一排的许觅柔。
许竹白手中的戒指掉到了地上,但他并不弯腰去捡,场景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在害怕,也有一种窃窃的期待,新郎会说,这婚我不结了。
许觅柔穿着一身黑色A字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薄衫,不像是参加婚礼,反倒像是葬礼,她向前一步,弯腰把戒指捡了起来。
眉眼弯弯,俏皮地笑了,把戒指递向了许竹白,“哥哥,大家等着呢。把戒指给新娘子戴上。”
许竹白接过了戒指,安然的眼眶已经溢满了委屈的泪水,但安然却没有勇气拽下头纱,结束这场新郎心不甘情不愿的婚礼。
他是从前的安然,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的对象,外貌,成就,天赋,财富,所以在知道结婚对象是他的时候,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答应。
她想要一场只有在梦中出现的婚礼,最美的婚纱,最美的场景,新郎是他,有哪里出错了吗?
许竹白拉过了安然的手,给她的手指塞上了戒指,戒指是一个月前定制的,特地大了一号,但安然的手最近粗了不少,加上蕾丝手套,戒指停留在了手指最上方的指节。
他忽而笑了,清淡的眉眼如同微风徐来,吹皱一池春水。
如果结婚对象不是她的话,那无论是谁都可以,都是一样的……
所有忘不掉的,无法释怀的,都终究沦为了过去。
安然红了眼眶,看着手指上蹩脚又别扭的戒指,看向了参加婚礼的来宾们,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即便是嫁给了一个王子,丑小鸭也不会变成变成别人眼中的白天鹅。
在众人要求新郎吻新娘的时候,许竹白只是不疾不徐地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入席用餐吧。”
他随即松开了安然的手,第一个转身离开。
众人稀稀落落地散去,去参加午宴,而安然的父亲,只是给她一个奇怪的鼓励眼神,就跟着许竹白走了。
江岸啧啧称奇,“一堆冠冕堂皇的怪物。”用来形容这场滑稽的婚礼是再恰当不过了,“没感情的婚姻,就像是让兔子吃肉,狼去吃草。”
“有感情的婚姻,就是狼吃兔子。”鹿觅安挑眉笑道。
夏金问:“那景姐姐和顾哥哥,谁是狼,谁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