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娆眼前阵阵发晕,猛咬了舌尖一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短暂的清醒过来,她倚着石壁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向是我的优点。”
面对这样的高手,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与其被打断手脚,强行灌下去,不如少遭点罪……
“还能开玩笑,看来你伤势不够重啊。”
圆脸老者眯眼看她,素娆垂眸没有看他,只捂着自己脱臼的左臂,低笑道:“与我十年,你我之间,胜负难料。”
她缺的从来都是时间罢了。
听她这般狂妄的语气,老者轻嗤,对华寿堂道:“华兄,你的毒可不比从前了啊……”
“急什么。”
华寿堂淡淡说完这句,笑意深沉的看向素娆,在触及到他视线的刹那,脏腑乍然宛如撕裂般疼痛,时而像有无数只虫子啃噬,时而又像刀刃割磨。
素娆一把揪住胸口的衣裳,贴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剧烈的痛楚甚至让她忽略了身体原本的伤痛。
神经被肆意的拉扯着,疼痛如巨浪一波紧接着一波袭来,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上爬满青筋,臌胀泛紫,在她身上交错出蛛网,随时像是要爆裂开来。
疼,几乎从未感觉过的疼痛……
触及了她忍耐的极限。
素娆蜷缩着身子渐渐倒在地上,咬紧牙关吞下所有的呻吟,但一些细碎的声响还是溢了出来。
青丝揉乱满地,翻来覆去的滚动。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像是被点,肆意的四处冲撞,火烧般灼痛。
两名老者看着她近乎狰狞的面孔心下发凉。
好能忍……
连华寿堂都不免正视素娆几分,诧异道:“钩肠草之毒痛苦异常,我曾抓来试药的几个七尺壮汉都忍不住鬼哭狼嚎,更有甚者妄图自尽以求了断。”
“像你这般能硬生生忍下来的,实不多见。”
他欣喜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最适合试药的人……”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抠着地,指甲折得已经见血,两名老者看得一阵牙酸,落在他们手里好歹还能有个干脆,被华寿堂那个疯子拿去试药,那就是生不如死。
碍于体内的毒耽搁不起,老者拽了下旁边那人的衣袖,使了个眼色,圆脸老者会意,对华寿堂道:“华兄满意最好,那我们弟兄俩就不打扰了。”
“慢走不送。”
华寿堂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素娆身上,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圆脸老者扶着自家弟兄,没走两步,扭头嘱咐道:“还有件事须得让华兄知晓。”
“说。”
“此人的下落华兄最好对谁都不要提,免得生出祸端。”
华寿堂不以为意:“知道。”
两弟兄看他听进去了,不再耽搁,足尖轻点,踩着树梢飞身而去。
素娆的五感全部被剧痛笼罩,几乎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神智几度濒临崩溃的边缘,身体的感觉让她恍惚间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她咬牙忍着,不知忍了多久,熬了多久,浑身的血水混着汗水紧贴在身上,黏住伤口,等华寿堂听不到动静时,拨开的她额上汗湿的发才发现。
人已经昏死过去。
“成功了。”
华寿堂捻指在她腕上探了下,发现毒素褪去,当下大喜……
山脚下,黑衣人带着竹晏和小南逃到一处隐蔽的山坳,还不等竹晏开口,他身子一拱,“噗”的吐出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