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理直气壮地回应,奚乔问:“你是何人?”
那人闻言,大笑不止。
“此地是演武堂,你觉得我是谁?姑娘还是快快离去罢,小心刀剑无眼。”
难不成他是兵部侍郎?听说兵部侍郎不是雄壮威武、膀大腰粗的中年男子么?
为何今日见到的是另一副模样。
还来不及多想,一旁的萧景就凑过来私语,“他是如今的兵部侍郎张衡,现在圣上跟前的大红人。”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也被前面那人听了去,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扫过,奚乔抬眼,正好撞了个正着。
她只觉得那双眼极具威慑力,忙不迭匆匆行礼:“民女奚乔,拜见大人。”
“你是奚乔?”
“正是。”
“京云县来的?”
奚乔弯腰,把头垂得更低,“是。”
“听说你帮衬他俩破了两桩奇案?”张衡语气淡淡的,摸不清他的情绪。
奚乔此时已经得知他是兵部侍郎,内心忐忑不安。
哪知道当今兵部侍郎是个年岁尚不足三十的男子。
此时她就算再追悔莫及,也掩盖不了先前的气焰。
她尽量安抚好内心起伏不定的想法,平静道:“谈不上帮衬,民女偶尔说出自己的看法。”
“既然如此,奚娘子不妨告诉我此人有何疑点?”张衡随手一指,轻飘飘道。
奚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心下一紧。
他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场上比试的谢长宴!
“张大人,她不过是一介草民,您就别恐吓她了。”萧景见状,上前一步行礼道。
但张衡似乎并不搭理他,视线一直盯着身后的奚乔。
虽然萧景的身躯把她完全遮住,那双犀利的鹰眼还是令她颤栗。
许是张衡是常在军营生活,一直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素日行事作风已然成了习惯。
俄顷,一道干练的声线传来,“奚娘子?”
奚乔只得恭恭敬敬道:“民女认为此人疑点颇多,譬如他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内力深厚。且不论他是否会野蛮拳术,但轻功极为了得。”
这番话说完,也勾起了张衡的兴趣。
他倒要看看,近来常出现在大理寺奏疏上的女子到底有何踔绝之能。
“不妨细说?”
张衡微微拂袖,寻了个近处的木桩就坐,剑眉微挑。
正当奚乔欲把那日城西之事一一道来之时,一只手伸过来,阻断了她的手舞足蹈。
“张大人,大理寺案情不便细说,还望见谅。”他抱拳行礼,剑握在两拳之间。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凝固。
两双寒眸对望,面容虽都是没有表情,但周遭的人如同身处冰山之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众人一直僵持着,不曾挪步。
直到有名士兵在张衡耳畔悄声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同离去了。
此时奚乔和萧景对视一笑,缓缓舒一口气,但一想到他们两人,仍然心有余悸。
见张衡走远,两人再转头之时,沈策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那个张衡是自己坐上这个位置的么?”
见红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奚乔才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