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难说清楚,就像现在张木木感到胡秋月讨厌自己一样,那是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尤其是那种眼神,似乎充满了看透张木木之后的鄙夷。
张木木不知道原因,但是越发如此,越发感觉心虚。
胡秋月从女生宿舍倒下一杯水,水花然后不偏不倚落在张木木前面,张木木抬头,看清了是谁,却什么也没说。
胡秋月打扰卫生擦桌子的时候,张木木的桌湿漉漉一片,混合着泥土的颜色,张木木的校服遭了殃。
收物理作业的时候,张木木总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胡秋月,因为全班只有一个人没交作业。
很多时候,张木木感觉这女人就是个神经病,不然为何自己找不到她讨厌自己的理由。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标哥听张木木说完后,象征性总结,顺便告知:“这女生不要得罪,听说高一时候打了一个男生。下手真狠,专门打脸。”
张木木感觉自己已经被打脸了。标哥打算去问问,毕竟看着好兄弟被一个女生欺负总觉得怪怪的。
张木木只好应下了,他很想知道原因。
标哥带回了消息,让张木木很无奈,胡秋月和蔡继萍是好朋友!
张木木恍然大悟,于是更加心虚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很多年,直到多年以后大学时候,胡秋月在路边哭得稀里哗啦之后,张木木觉得胡秋月其实也很脆弱,并不是那么可恶。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张木木选择九阳真经总岗的心法: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所以哪怕桌子依旧被擦得乱七八糟,张木木也不说什么,自己值日的时候也不报复,而是认认真真把胡秋月桌子收拾干净。
胡秋月的物理作业不交,他也不在意,主动去取来,当然,胡秋月不在场。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胡秋月终于不在用那种眼光看张木木,不过也没太多改变,而是恢复了以前,仿佛两个人就不认识一样。
开学了差不多两个月,班级里活跃许多,这体现在地下党同学身上,在班里他们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现出他们的感情,于是大家知道他们是一对。
张木木知道了这一点,不可思议:“怎么那么多,不是应该好好读么!”
标哥对这些事情无所谓,不过却说:“生活太单调,读更是无聊,谁能天天吃白菜,就像我,小说是我读的动力,看小说遇到生字,我就查字典,这样,我也能认字,也可以学习一些好句子,一举两得!”
“两码事吧,谈恋爱呢?”张木木问。
标哥合上小说,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是谁写的,还不是读人,他们学问很高吧,但是也没闲着,该谈感情还是谈感情,两不耽误。”
张木木感觉标哥变了,突然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虽然自己听着有那么一些牵强,但是自己无法反驳。
“不当老师可惜了。”张木木说。
标哥摇头:“宁可讨饭,也不当老师。”
张木木记下了这句话,多年以后,标哥成了龙县教师的时候,标哥却忘记了这句话,所以张木木总是不时提醒他。
“不过,枪打出头鸟,你看着,过两天见家长了。”标哥说,张木木却说:“叫家长才对,见家长那不成相亲!”
标哥笑笑说:“你不懂!”
事实上,标哥的嘴巴总是那么毒,张木木感觉他可能有做神棍的潜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地下党同学们遭受了最严厉的打击。
学校里一时间谈虎色变,哪怕是张木木也感觉心惊肉跳,教务处开始了最严厉的盘查。
张木木想到了四一二政变之后那段时光。最近学历史也学到了这些,那时候的天空是灰色的,和现在一样。
标哥带回来消息:“学生会主席落网了,看不出。”
张木木好奇,急忙询问。
班级里很多人和标哥关系很好,这时候都凑过来,标哥一见,立刻抓起张木木的字典往桌面一拍。
砰地一声,地动山摇,同学们纷纷被震到了,有学生拍着胸口,责骂起来,标哥却嘿嘿一笑:“话说龙县校史,还数今朝风流……”
标哥眉飞色舞,学生们则听得入迷,不时露出震惊和窃窃私语。
原来还是从今年学生会主席选举开始。
不过有必要说明一些事情,是关于学生会选举的。
学生会主席,这是很多学生梦寐以求的位子,坐上这个位子,基本上可以说是进入了学生时代中的宦海生涯的顶峰,所以有太多人挤破脑袋也要去竞争,毕竟,这个位子有着特殊的意义,哪怕以后去了大学,这也是一段不错的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