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往山里走着时,杜若问洛鹤渔:“王妃,昨天阿妩说得含糊,她说,世子给你指过一条路?”
洛鹤渔沉着道:“是的,在出发前,我和王爷反复研究鹿鸣山的地图。太子失去踪迹附近的那处断崖,旁边是百丈的瀑布,下面是湍流,从正门根本无法下到崖底。但从鹫峰背面,有一条被草丛淹没的小路可以直穿到断崖之下。”
杜若了然了,道:“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小心坠崖,那么,最快的方式,便是翻鹫峰,穿那条小路,到断崖之下查探一番。”
洛鹤渔点头,不过,萧鹤庭只说让傅勇傅都尉带兵前往,并没有让她前去带路。
鹿鸣山中地形复杂,断没有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身犯险的,这不是萧鹤庭的作风。
杜若洞若观火,但他也并未说破,看破不说破,也算是他逍遥人间的一大生存法则,更何况,有他在,其他的先不说,确保洛鹤渔的安全,他还是有信心的。
洛鹤渔心知杜若看得明白,经过在陇西的相处,她知道杜若看上去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心思却灵巧通透,识人断事颇有一双慧眼。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未时抵达了鹫峰。骑马走到了半山腰,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峭。
傅勇勒马,行至洛鹤渔跟前,拱手禀报:“启禀王妃,前面已人迹罕至,无法行马,恐怕得徒步翻越了。”
洛鹤渔目光沉着,她早已知晓,能骑马到现在的位置,已算非常顺利,再往前,只要翻越那个垭口,就能看到崖底了。
于是,她简短道:“所有人,下马徒步翻越。”
得令,傅勇立即传令所有人。
这一路醒来,大家不是不钦佩洛鹤渔的魄力与果决。
下马后,大家将马栓好,背上重要的物资,便徒步朝垭口走着。
越靠近垭口,路越窄小陡峭,还有很多碎石,前面的将士们也都手脚并用起来。
李猗常年生活在南疆,又自小在军中长大,这样的路对她来说十分平常,对洛鹤渔来说,则如履薄冰。
她再大胆,也只是心里有胆量,但是身子却还是个世家贵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不是自陇西回来,她开始每日在园子里走路锻炼身体,怕是难以坚持。
好在有李猗,时不时会伸手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落在后面。
看来以后,少不得还得加大力度锻炼,最好可以跟着青弦,也学学简单的功夫,不说防身,也可以强身健体。
一身骑装都汗湿,双手也满是泥泞,众人终于抵达了垭口。
垭口处有块小平地,将士们将平地让出来,让洛鹤渔和李猗休息。
垭口风大,身上被汗水浸湿后,洛鹤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李猗见状,道:“此处风大,我们休息好了,就赶紧出发吧。”
洛鹤渔点头,喝了口水后,开始朝垭口下方走去。
没走多久,绕过一处崖壁,崖底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在湍急的瀑布之下,有一个巨大的水潭,水潭的水顺流而下,朝山下流去。
众人都面露欣喜,但下山的路又湿又滑,众人只得沉着心压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走到一个分叉路口,杜若道:“看样子,那条路应该是随着溪流而下的,傅都尉,你派几个人,顺着那条路去寻找。”
洛鹤渔点头,如果是从断崖跌下,有可能坠入水潭,被水冲到下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