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位置
张妈嫁给秦叔后，就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心眼儿好，对待下|人从不苛刻，亦或者如此，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才渐渐失了分寸。
秦叔早就发现了妻子的这个问题，也劝过很多次，可惜收效甚微，这次，老爷子老太太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是绝对支持的，否则，迟早有一天，妻子会彻底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张妈直愣愣的盯着秦叔看了好大一会儿，发现对方并不是开玩笑后，眸色中一点点的涌满了失望：“你是我的丈夫，你明知道我对秦家是什么样的感情，对老爷子老太太是什么样的感情，你还这样打击我？”
“这不是打击你，是让你清醒的最好办法。”秦叔叹口气，“张雪芳，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张妈不满的皱着眉头，“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是伺候老爷子老太太一辈子的人，我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
男人眉头一点点的蹙起：“是我的那个秦家，还是老爷子老太太的那个秦家？”
“你是糊涂了？”张妈无语的看着丈夫，“你的父亲是被老太爷捡回来才姓了秦的，所以，你姓的秦不就是秦家的秦吗？”
“那不一样”秦叔摇头，“老太爷让我父亲姓了秦，是因为我父亲是孤儿根本不知道姓什么，要是因此就觉得自己是秦家的一份子，那也太厚颜无耻了！”
说到这儿，他神色极其认真的看着妻子，“秦家是我们的恩人，也是我们的主家，你要是想不明白，我们就离婚。”
“你你说什么？”张妈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张雪芳，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那么直白的，可你一定要我说，那就说！”秦叔干脆挪到了妻子的对面，眼神炯炯的看着对方，“老爷子老夫人为什么在外面给我们买房子，早早的就让孩子们住出去？”
眼神闪闪，张妈道：“孩子们又没打算留在秦宅当佣人，住出去不是应该的吗？”
秦叔冷笑一声：“房子应该老爷子老夫人给买吗？”
“我说了不用了，可老爷子老夫人非要给买，要是不让孩子们进去住，倒显得和老爷子老夫人太生份了不是？”
“是吗？”反问一句，秦叔眸色中满是失望的看着对方，“你一方面介意我家生子的身份，另一方面又稀罕着家生子的待遇。
你坚持自己是秦家的人，并不是真的把自己当秦家人，而是年纪大了，后面要用人的地方多了，就想着死死的傍住主家，给自己未来一个保障。
张雪芳，你以为你的想法儿主家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正因为知道，才会早早的给咱们买了房子，让咱们自由选择住在哪儿。
原本房子我是坚持不收的，老爷子老太太找我谈了话，我是不想让老爷子老太太为我担心才收下的，明白吗？！”
“你要是继续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对秦家的小辈儿指手划脚，我们就离婚。”这次，秦叔用了一种更清楚更明白的方式，把事儿全摆在了明处。
回到房间后，秦老太太的心情也不太好，张妈跟在她身边几十年了，终归是有感情的。
但她也清楚，几十年下来，对方是渐渐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甚至在某些时候，并不把孩子们当成这个家的主人，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思及此处，老太太猛的起身：“我去看看四儿。”
老太太的举动让老爷子松口气，就笑呵呵的摆手：“去吧，要是四儿允许，我可以准你一晚上的假。”
已经到了门口的老太太就迅速退回来，拿了自己的枕头：“谢谢老头子提醒，四儿不想和我一个床，我就睡沙发。”
秦老爷子：“”他这老伴儿，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奶奶”看到抱了枕头进门的老太太，秦天就有些诧异，她家爷爷奶奶看上去感情挺好的，这咋还抱枕头过来了呢？
“四儿，奶奶想过来和你唠唠”老太太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上，伸手摸了摸大柱子的脑袋，又揉了揉大菊的屁股，抬头巴巴的看着秦天，“奶奶晚上和大菊挤挤行吗？”
秦天：“”老太太这个年纪了，她再不通人情，也不可能让老太太和一只猫挤沙发吧，只是“二姐也说要过来睡，她回房拿枕头去了。”
“让她回去”老太太边说边盘腿坐到了沙发上，“奶奶先跟四儿道个歉，明明知道张妈想法儿有点问题，却一直让她留在这边，我们的错。”
秦天就摆摆手：“奶奶，没什么的，不相关的人而已”顿一顿，她又道，“她要是做的过份了，奶奶别怪我脾气不好就行。”
“奶奶哪有那么糊涂”老太太有些不太确定的打量着秦天，“四儿真的没生我们的气吗？”
秦天就叹气：“奶奶，我现在非常不喜欢听这句话，因为每个人都这样问我。”
“我家四儿真的是长大了”秦老太太一脸的感慨，“过来跟奶奶说说这几年的遭遇，详细点儿，奶奶想听听。”
“也没什么”
“不准避重就轻，奶奶要听。”老太太说着眼眶子都红了，“你这孩子，一问就是没什么，要真没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穿着睡衣拿着枕头的秦恒出现在门口，视线落到沙发上的枕头上时，眼睛瞬间瞪圆了：“奶奶，您不好好陪爷爷，过来凑的什么热闹？”
“我先来的，要撤也是你撤。”老太太边说边冲秦恒摆手，“明天见，晚安。”
“谁和你晚安？”秦恒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要真讲先来后到，也是我先来的，不信奶奶可以问问四儿。”
“不用问了，都回房吧，有事明天说。”本就不适应和人太亲近的秦天上前，一手拉起一个，枕头塞到各自怀抱里，“都好好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