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大院纷乱嘈杂声也渐渐散了,储栋梁点了一根烟在走廊上站着,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从小就喜欢夏夜的天空,爷爷在时,总是早早扛出一张宽宽的长凳。他就躺着,透过院落四方的上空看流星,看月亮,看飞舞的蝙蝠。甚至木楼挑起的屋檐都像是在天空,那么高不可及。
爷爷走了,带着对他无尽不放心走了。父母失踪了,十多年来毫无音信。他,十五岁时成了一个孤儿,孤的那么彻底,没有一个亲人。
不知不觉,储栋梁推开了中间房,柜炸裂后他还没来得及整理过。爷爷博学,藏很杂,历史、人、地理等都有涉猎。可惜他只读到中学,很多与他无缘。
墙上炸裂的洞黑乎乎的,透着一丝神秘。
储栋梁从袋中掏出令牌,轻轻擦了下弯月。一团柔和的光芒向四周慢慢散开,他探进洞口,借令牌发出的光四下查看着。
墙壁的厚度超过他的想象,两块蒙板之间足有二尺宽。中间用一寸多厚的方形木棍撑着,一层层直到屋顶。令他意外的是伸手可及之处的木棍中间,搁着一个长长的木盒。
“哈,真有宝贝。”储栋梁忙伸长脖子探手拿了过来。
手上令牌的光芒突然亮堂起来,他忙捡起昨夜留在地上的衣服包裹住,带着木盒回到了自己房间。
木盒通体漆成暗红色,表面光滑没有任何字图案,很沉,很压手。
“嘿嘿!”储栋梁神经质的一笑,慢慢打开了盒子。
满眼黄澄澄的……
“金子!”他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金子,肯定是金子,这是金子特有的颜色。如果看错,他储栋梁可以跳入漕河淹死了。不,可以钻入包三爷粪车熏死了。操,满满一盒,满满一盒啊。
储栋梁在屋内转了几圈,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盒子内最上层是一片长四寸宽三寸的金叶,金叶两边均匀的打着孔洞,各有一根火柴棍粗细的金线穿过一个个洞眼如同微波起伏精致之极。
储栋梁拿过毛巾擦了擦手,小心地夹起金叶。一下子,五、六块金叶都被他带起。
“咦?”他惊叹一声,木盒内的金叶竟然全被金线相扣,一块连着一块,每块之间约有一指宽的缝隙。他慢慢站起身举过头顶,金叶全部提出了木盒。
“一块,二块,三块……”总共十九块金叶。
储栋梁双手捧起金叶轻轻放到床上,又一块块叠了起来。
“嚯!”他兴奋的低声吼了下,这些金叶足有两斤重,“妈的,这下发了。”
时下一两重的小黄鱼可换三十块银元,两斤就是三十二两。
“天!”这些金叶可以换上千块光洋。
……
……
太阳已经升起,曹丹丹拉开病房的窗帘,打开窗子,室外夹杂桂花香气的新鲜空气顿时涌进了房间。
昨日曹瑞海说是伤不重,到了医院还是缝了十多针,曹丹丹心疼的眼泪直流。晚上她死活不肯离开,要在医院陪护父亲。
贾同山在门口守了一夜,见曹丹丹到医院门口等家里送早餐来,连忙走进病房。
“同山,辛苦你了。”曹瑞海知道贾同山一夜都守在门外。
“县长,刚得到消息,包局长没了。”贾同山低沉着嗓门说道。
曹瑞海摇了摇头:“可惜啊,眼看要退休了,那怪物事情查的怎么样?”
贾同山见曹瑞海并不想多说包局长的死,心里一松:“县长,还在追查,昨日两头怪物都受了伤,估计活不了多久。”
“同山,不是和你说过多次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声表舅,一口一个县长的太生分了。”
贾同山呵呵一笑:“表舅,还有个事情要向您汇报下,包局长一直压着不让说。”
“何事?”
“这两天沙金县城丢了不少小孩,警局接到报案的已经有十多户,失踪了十七名儿童。”
曹瑞海皱起了眉头:“有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我怀疑和怪物有关。”
“同山,包局长已逝,儿童失踪案你要挑起重担。十七个啊,哼,也不知包局长怎么想的,竟然不向我汇报。”
曹丹丹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一样一样拿出摆在桌上。
“表舅,先不说工作了,丹丹早点拿来了,赶紧趁热吃。”
“爸,表哥,你们先吃,我要到楼下见个人关照一下事情。”
“医院里有熟人?”曹瑞海随口问道。
“不是熟人,前日表哥介绍的一个雇工,本来今天去京北大学的。咦,我怎么忘记他名字了,表哥,那人叫啥?”
“储栋梁,码头扛大包的。”后半句是讲给曹瑞海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