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和沈司意生活在一起之后,苏春影才发觉,外头人说他游戏人间,纨绔浪荡,可不是假话。
老太太心疼沈司意身体孱弱,所以免了他晨昏定省,他就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后园他曾挥洒汗水的兵器架都已经蒙尘,他也不曾多看一眼。
凭着说自己的双腿不济,越发显得懒散。
苏春影干脆叫人将后院子里他的东西都收拾出去,想改做药园。
得沈司意挖苦几句,到底默许。
畅意园中跟随张顺的人大部分被去了之后,显得清净不少。
可惜闲暇日子没过两日,便到了沈司意要去醉春楼的时候。
他刚走,前头大房就有婆子气势汹汹地来了:“别动,全部都别动!你们院子里出了贼,郡王夫人丢了东西了!”
苏春影和迟儿对视一眼,刚站起身,果然看到梁氏带着苏夏云气势汹汹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们叫了婆子丫鬟,团团将畅意园围住。
梁氏更是进门就指着苏春影大骂:“腌臜东西!将偷了我们的还回来!否则带你院子里的人去见官,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苏春影也不明白,如今梁氏好歹是堂堂安阳郡王的母亲了,怎地还如此泼妇模样?
她倒是不慌不忙,对着梁氏微微颔首:“大伯母这是怎么了?清早便来了畅意园骂人,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普通的市井人户,才日日吵闹呢!”
梁氏自明白苏春影在笑话她,偏看到苏春影眉目之间的笑容,又“伸手不得打笑脸人”,噎了一肚子的气。
还是苏夏云上前,撇了苏春影一眼:“你又何必伶牙俐齿?你院子里的人偷了我的嫁妆,不知是你指使所为,还是你教养不周?”
左右错都在苏春影的身上。
她也不恼,反问苏夏云:“偷了什么东西?”
苏夏云冷笑:“一套十二盏的松风明雷兔双毫,你知道这东西是父亲添置给我的。如今被你们偷了来,这脸面你还要不要了?”
“大姐姐!”
苏春影不甘示弱:“说话可要有凭据。”
“就知道你会抵赖。”
苏夏云拍手,身后有两人上前:“他们二人皆是人证。”
其中一人乃是苏夏云身边的丫鬟萍儿,她开口便是指证:“这两日,二姑娘身边的迟儿总是跑来我们院子,时不时地就打听我们姑娘的嫁妆,尤其是那套十二盏建盏,她似是好奇得很,如今丢了,可不是和她有关?”
另一人是苏夏云嫁妆的理事:“奴才昨儿夜里起身,见着个身影钻进了房之中,就像是迟儿的模样。可惜当时没抓着她,今儿早上清点,方才发觉丢了一套茶盏,如今想来定是她偷走的。”
桩桩件件直指迟儿,苏夏云仿佛已成竹在胸:“如今就差个物证,你们若问心无愧,不如叫我去迟儿的房中搜一搜?”
听闻此言,迟儿即刻跪在苏春影的面前表明心迹:“姑娘,奴婢绝不是那手脚不干净之人,也没有去过郡王爷的院子,若他们要搜,让他们搜就是,奴婢是清白的!”
“好。”
看她如此坚定,苏春影也对苏夏云点头:“要搜就搜,为了公平,我与你们同去,再请祖母身边的朱婆子过来做个见证,你可敢?”
“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