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师父,与马栋将军的谈话,对徒儿的心理产生了巨大影响。”
努尔哈赤接着又认真地说道:“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防范对付日本,二是马栋将军与王喜姐间的感情,徒儿对师父的佩服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说那些漂亮话了,徒儿的意思是往后与师父永远一条心,对吗?”
“对!”努尔哈赤笃定地回道。
“也不想回到族人身边?”
“师父说了天下一家亲,各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既然如此,那徒儿认为在只要心系族人,在哪儿都一样。”
“好徒儿果然长见识了哈!”朱翊镠欣慰地笑了,感觉努尔哈赤的思想境界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马栋将军还说了,如果徒儿想造福更多的人,就应该留在师父身边,与师父永远一条心,因为这样不仅能造福满族,还能造福更多的人。”
“徒儿终于不再让师父为你操心了。”
“从前是徒儿心胸狭窄,看不透造福族人与造福天下人的巨大差别,所以想着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族人的政权,但现在徒儿已经完全想通了,徒儿应该跟着师父致力于造福天下更多的人,而不仅仅将眼光局限在满族人。”
“好!”朱翊镠掷地有声地赞道,继而又轻轻地来了一句,“怎么感觉徒儿说得像是要主宰这个世界似的?”
“不是,徒儿已经明确说了,要跟着师父干,没有师父的指导,徒儿想造福更多人的理想或许会成为空想。”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师父还以为你想当皇帝呢。”朱翊镠笑了笑。
“不瞒师父,在台湾行省时,马栋将军也问过徒儿同样的问题,问徒儿是不是想当皇帝,在建州时,徒儿确实有想过,但逐渐不想了,其实只要能造福更多的人,与当不当皇帝没有关系。”
“嗯,徒儿这话说得在理。”
“这也是徒儿与马栋将军谈话后悟出来的,毕竟皇帝只有一个,没有人比师父更适合,若每个自以为能力出众的人都想做皇帝,那天下不是乱了吗?只要有心造福人类,为什么一定非要做皇帝呢?不做皇帝一样可以呀。”
“徒儿的觉悟真是已经提高了哈。”
“是师父令徒儿佩服,因为没有人比师父更有能力领导这个国家。”
“看来马栋将军这次对你启发不小。”
“师父,这个确实,马栋将军的感悟比徒儿深刻、现实。回京的途中,徒儿反复咀嚼、琢磨,感觉自己的心境还有待提升,渡人的最高境界不取决于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而在于他的心到底有多诚、有多大、有多无私。”
“师父真希望徒儿以后的行为举止依照这套价值观。”朱翊镠期待地道。
“师父请放心,一定会的。徒儿从前只是心足够大,但不够坦诚,也有自私自利的一面,所以对师父心有抱怨,但现在不了。”努尔哈赤坦诚地说道。
这可以看作是他在师父面前第一次摊牌,将心里话一五一十说出来了。
朱翊镠当然能感觉到,回答说:“你确实是个能人,师父知道你的心大,也担心你不甘于屈居人下,所以说心里话对你一直有所提防,师父当初坐镇辽东主要就是为了防你坐大。”
“徒儿其实也早已经感觉到了,但这事儿不怪师父。一来,徒儿确实有这个心;二来,正如马栋将军所说,徒儿还有一定的能力,故师父有所提防也在情理之中,徒儿现在什么都想通了。”
这话已经坦诚得不能再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