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闻淑仪亦是一身红衣,是前世二人成婚时他所穿的正红色直领对襟大袖衫,里面的并蒂莲纹苏绣褶裙,随其点步,金丝线光晕流淌。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心跳骤然加快,密集如鼓点。纵是理智告诉自己眼前人并非是她,但当她轻唤出兄长二字时,心弦还是难以克制地被其牵动。
“兄长。”
裴策珩浑身僵直,愣愣地看着“她”,冰肌藏玉骨,红妆靥如娇,步步生莲步步含情,宛若踩在他的心间。
“兄长,随我走,可好?”
皎洁的月光混杂着朦胧的橘黄光晕打在他立挺的眉骨上,裴策珩的喉结滚动:“......好。”
而这一幕恰巧被街另一侧的孟清窈撇到。
“诶淑仪,那是不是你兄长?”
闻淑仪正低着头挑香烛,闻言抬头,顺着孟清窈所指看去,见那身影紧随着一异域女子,随即瞥了眼孟清窈不悦的脸色,犹豫道:“这,大抵不是罢。”
只见孟清窈精致的柳叶眉蹙起,斩钉截铁:“就是!”
说罢,她立马追了上去,闻淑仪连忙放下手中的荷花香烛,跟了过去。
裴策珩眼神呆滞地跟着她进了一处客栈,当房门“吱嘎”合上,他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兄长。”
眼前的“闻淑仪”吐息如兰,皓腕轻轻搭在他的胸口:“兄长的心跳好快。”
那双凤眸泛起圈圈涟漪,任由她将自己推倒在床榻之上,交领长袍被她一层层剥落在腰间,裴策珩耳根泛起红晕,轻抚她的长发低语呢喃:“淑仪......”
女子并未理会他,双手用力扯开他的里衣,但胸口那枚紫色梅花状胎记映入眼帘时,她的神情微怔。
“果然是你。”女子冷声轻嗤:“你果真是命大。”
然而此刻的裴策珩早已失了心智,沉浸于自己的梦境之中。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手腕轻转,指尖泛起银白光泽,赫然是浸毒的银针。
“裴策珩!”门外的木板廊被踩得吱吱作响,那道带着愤怒的女声愈发靠近。
女子的眸光微侧,她嫌恶地拍了拍被裴策珩摸过的青丝,随即跳窗而走。
刚合上没多久的房门又被“砰”得推开,孟清窈领着闻淑仪入内,当二人穿过垂挂着的薄纱隔帘,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裴策珩。
孟清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见到此等场景难免有些难为情,她羞恼地撇开头,支支吾吾地质问:“你!那个女子呢?”
身后的闻淑仪纯属来凑热闹,她才不关心裴策珩是不是在外面寻欢作乐,只是孟清窈在这里,表面工夫还是得做作,于是她跟着附和,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指责道:“兄长你居然跟别的女子厮混?你对得起......”
此话还没说完,自她进屋起就一直灼灼盯着她的裴策珩猛然起身,珍视地捧上她的脸,目光迷离而虔诚:“没有旁的女子,只有你。”
孟清窈闻言扭头看向她们,满脸的不可思议,而闻淑仪面对突然逼近的五官,见他闭眼欲吻上来,她反手一个巴掌怒扇他脸上。
“你吃错药了罢!”
裴策珩没有设防,浑身发软,踉跄地摔倒在地,后背撞上高脚置物花架,顷刻间,兰花瓷盆应声碎裂。
他吃痛地拧紧眉头,后背磕到倒下的花架尖脚,逼得他额角渗汗。
见状,孟清窈心疼地欲上前扶他,但想起方才的一幕,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裴策珩的目光逐渐清明,他缓缓抬头,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扫,随即定定地看向闻淑仪,似是还有点恍惚:“是迷香。”
“迷香?”二人异口同声地疑惑道。
“所以你不认识那个女子?”孟清窈半信半疑。
裴策珩点了点头,眼底的眸色晦暗深沉。
他亦没有料到,这世间竟还有这般神奇的香。
“不认识,只是闻到了一股香味,然后......我就没了意识,浑浑噩噩地跟着她进了客栈。”
闻淑仪狐疑:“她因何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