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影理了理发鬓的碎发,瞧着沈司意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方腰鼓。
颇带异域风情的红黄双面腰鼓别再沈司意腰间,随着他敲响的动作,发出缕缕异香。
却遮掩不住沈司意身上的脂粉气,苏春影揉了揉因为没睡好而有些疼痛的额角:“你又去了醉春楼?”
“嗯!”
沈司意大方点头:“去寻了这面漠北雪莲鼓,你觉得送给东宫如何?”
苏春影起身,发觉沈司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衣襟处。
她低头看到,睡了一夜,中衣早已散乱。衣襟零落,露出胸前凝脂玉白的肌肤,叫沈司意正好看到。
她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将腰鼓拿来,而后走向妆台,用剪刀狠狠一戳——
“嘶啦”一声,黄色那面鼓皮应声而破。
在沈司意还来不及发怒的时候,苏春影就从里头取出来了一包诡异的紫色药包:“腰鼓的香气,便是从此处而来。是漠上胡族的白鹿香丸,多用于烟柳之地,乃女子避孕之方。你将这东西送给东宫,难不成是想脑袋搬家?”
苏春影以为,沈司意不会那么傻。
果然他突然笑了,将手中的鼓槌随意丢在了地上:“果真是苏家的女儿,瞒不过你。这东西是大哥昨儿夜里叫醉春楼的姑娘给我的,我还想着,怎么大哥这般好心?”
苏春影将药囊收在了自己的妆奁里头,而后叫了迟儿进门修补鼓皮。
沈司意看她似是毫不在意,开始梳妆打扮,有些疑虑:“那东西不是不好吗?你留着作甚?”
苏春影簪了绢花在发髻之间,语气浅淡:“胡族白麝香难得,没有大夫会拒绝。”
“医痴!”
沈司意不知是在夸苏春影,还是在不满苏春影:“若你不是女子,或许大有可为。可惜了,如今你的本事,也只能窝在内宅里头,治一治我这个瘸子。”
苏春影挽了简单的牡丹髻,簪了绒花,并一支鎏金步摇便算打扮完了。
她起身寻了身与赏花宴相合的水色金边绣团菊的衣裳,却又惹了沈司意不满:“你就穿这一身?盛京早就不时兴这料子了,莫说是要艳压你姐姐,穿去东宫宴会,只怕招人笑话。”
苏春影回头,上下打量沈司意:“你这一身攒银线锦袍,也未必比我好。咱们不论穿什么,都不可能艳压大房。倒不如让他们去出了那风头,咱们还能讨人夸一句不张扬的好。”
沈司意有些挫败:“希望你等会到了东宫,也能保持这样的笑容。”
苏春影上了小轿闭目养神:“你的话真多!”
——
东宫门口,正是车水马龙。
今日苏夏云身着一身玫红蔷薇曳地群,尽显娇娆地跟在沈泗鸿的身边,好似生怕旁人不知他们新婚燕尔。
她带了嫁妆箱子里的一整套唯有云州才出产的上好金发晶矿的顶冠,合和双仙顶冠男女各执一顶,送给太子与太子妃,自是再恰当不过。
只是今次不过赏花宴,旁人带来的伴手礼并无如此贵重。
他们二人得了好彩,难免也要被人诟病太过张扬。
所以等苏春影和沈司意来到东宫,倒无人对他们太过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