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姑道:“太后娘娘从前毕竟是长宁公主的伴读,与秦王殿下自幼相识。兴许……兴许……”
苗姑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也是之前我与老三没处好关系,他心里估计不待见我,所以才不帮着我说话。”
苗姑默然,不敢吭声。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人呐,活在世上,都是为了自己。只有他自己利益受损了,才会有相应的行动。咱们就按原计划走,慢慢来吧。”
苗姑垂首应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
……
八月廿一。
春花巷上热热闹闹的,街坊邻居议论起来那个今日要办喜事的刘家,才知道刘希武竟然是从秦王部下出来的,一时间对吴珍娘的道喜声不绝于耳,直夸她嫁得好。
吴珍娘微微笑,腼腆地接受了各位热心婶娘的好意。等到接亲的队伍过来,方在亲姐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刘家府宅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刘希武的同僚们以及春花巷上的邻居们都被请进院子,摆了一桌桌酒席。正堂内,秦王殿下高座主位,担任这一对新人的主婚人。
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杨昪等仪式结束,喝了两口酒,就要起身离席,前院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席上众人面面厮觑,过了会儿,秦王殿下曾经的亲信部下,也是今日新郎官的同僚好友,朱继成大步走来,神色凝重地凑到秦王耳边,说了几句话。
杨昪面色一变。
朱继成道:“下官已让人将他拿下,王爷可要见见?”
杨昪起身,大步往外而去:“走。”
朱继成连忙跟上。
他所谓拿下的那个人,就是当时秦王在回京路上遇到的刺客之一。
那些刺客死的死,逃的逃,剩下被秦王抓住的,盘问到最后,线索都是指向当朝太后。
但秦王不信。因此,朱继成一直没有停止调查这件事。
却没想到今天,在刘希武的婚宴上,发现了当时逃走的刺客之一。
朱继成一边快步走在杨昪身侧,一边小声道:“是住在春花巷上的邻居,下官已经让人去查他的底细了。”
新房内。
一对新人刚刚喝完交杯酒,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刘希武忙问:“发生了何事?”
有人应道:“似乎是谁冒犯了秦王殿下,被朱将军拿下了。”
刘希武一愣,连忙起身就要出去看看,却被吴珍娘拉住袖子:“夫君……”
刘希武赶紧道:“珍娘,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吴珍娘咬了咬唇,不情愿地松开手,低眉轻声:“那夫君去吧。”
刘希武应了一声,一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直接撇下她不太好,但他身为这宅子的主人,又是秦王殿下的亲信,秦王那边有事,他于情于理都该出去看看。
刘希武一路穿过前院,又找了几个人打听,才终于在院子的西北角找到了秦王殿下。
“还敢狡辩!”朱继成踹了跪在地上的那人一脚,“老实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饶你不死!”
那人哭着磕头:“小的说的都是真话啊,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王爷的身份,不过是听说有一大户人家路过,钱财颇多,想着大捞一笔才、才去干这事儿的啊!”
“听谁说的?”朱继成问。
那人伸出手,比划着描述了一番:“瘦瘦的,有点黑,大约比我高一点,门牙缺了一块儿,他招揽了我们好几个弟兄,说劫到的钱财,事成之后三七分……”
杨昪阴沉着脸。
又是一样的说辞。
这人口中的幕后主使,早就被他们找到,可惜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是饮酒过量,死在自家宅子里的。
而他的身份,再往上查,就是郑嘉禾身边的那群凤仪台的人了。
跪在地上那人又想起什么,急急道:“小的真的没骗您,小的没什么本事,成天混日子,就靠接这种活计挣个买酒钱,就在前几天,小的还接了一单子,说是在东郊劫个什么夫人,可惜不知道什么缘故,那单子后来又没了。”
杨昪眉心微动:“哪天?具体什么地方?”
那人想了想,一拍脑袋:“十六那天!至于地方嘛……就是东郊那一片,不是有好多山吗,山下拐个弯有个地方比较好藏人,就是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