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言不语,也丝毫未露怯意。
她一脸淡定地自袖中 将一份中等厚度的账册递到轩辕业面前道:“陛下,这是林氏去年一整年给朝廷所缴纳的税项和我林家给西北,阜南两地军队所捐助用度的银钱来源。”
轩辕业眼中暴怒渐渐闪退,疑惑地看看桌上的账册,还没翻开,谪言又道:“所缴税款共计四百七十五万三千四百两白银,所捐用度白银共计一百三十万两整。”
谪言看着轩辕业,又道:“这六百零五万三千四百两的白银之中,陛下您赐与林家的那三座银矿所出白银共计四十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五两。”
五十一万……怎么可能?!一座富矿一年也不过才出矿十万两左右的白银,这贫矿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么多?!
富得流油的银矿一年也出不了这么多银子!
轩辕业瞪大了眼睛。
谪言继续道:“东国位于陆中,一国地脉平和无差,矿业也不似别国因地质悬殊而有贫富之说。”
“这点,朕也曾听人提起过,但出矿数目,你又作何说法?”
矿多矿少,出矿几何?谁能瞒天过海?
“陛下,出矿数目不假,贫富之分也非人力所为,而是根据历年各地矿业收入所分。”谪言注视着轩辕业疑惑的眼神,开口道:“出矿太少那是开矿之人能力不足,与矿何关?”
与矿何关?
与矿……何关!
“你是说,出矿多少是人的问题?”轩辕业眉宇间多了一份凝重。
谪言翻开账册给他,说道:“是。”
轩辕业哪儿有心思看那些黑白数字,直接问道:“什么问题?”
那言语里的急迫,实在是有点儿,掉身份。
但国富,才能民强,民强,则国强。国之强大怎离得
了银钱?在银钱面前掉点儿身价又如何?
谪言轻轻笑了,眉眼弯弯,疤痕浮动其上,也不觉得骇人。
“陛下,您同意将东国矿业交于我打理吗?”
那样,我才能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
轩辕业思忖了一会儿,问道:“你准备怎么打理?”
谪言又自袖中掏出一沓厚厚的纸页递到轩辕业面前,而后,收起浅笑,正色道:“陛下,矿山产权交给我,矿业收入我给朝廷八成。”
八成?跟这孩子爱抢钱的性子不符啊?难道,她不是为了赚钱?
不是为了赚钱?轩辕业突然想到了,这过去数十年来,这孩子每每做不赚钱的买卖,似乎都是为了,都是为了……
“出矿多少与巫有关?”轩辕业的面色又凝重了起来。
谪言依旧一脸云淡风清,就在轩辕业以为他猜错时,她才开口说道:“寻山辨砂点矿乃是巫族所擅工事之一,巫族天生具有寻找到最佳矿点的方法。”
只要找到了方法,出矿变多自然不是难事。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告诉朕,巫族能使贫矿变富矿。”
果然,是为了巫族。
“就算你所言非虚,朕又怎能启用巫族?”
巫族祸乱朝纲事迹由来可循,孝恩之祸后,四方大陆几个倾世大儒和六国的帝王共同合力打压巫族才变成如今这个诸国皆不尚巫的局面,这又怎能轻易改变?
远的不说,李栎若非宠信巫族,又岂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