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猎人沉默了几秒钟,缓缓道:“你听说得不错,我长在鬼戏班子,但我不是唱鬼戏的人生的。”
说罢,老猎人望了一会夜空,像是在回忆,随后继续说道:“我应该是生在三十年代,具体哪一年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爹妈是谁,那时候鬼戏班子路过一片乱葬岗,我在死孩子堆里哇哇哭,他们就把我捡出来了。”
老猎人说话时,总是给人一种隐忍的感觉,火光照在他花白的胡子上,我只能看到凄凉。
道士给老猎人发了支烟道:“行了,老哥,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寻思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老猎人的眼角有些湿润,作为孤儿,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生而不养,可能是一辈子的心结。
道士继续说:“有的孩子就是生下来不会哭,也不出声,那时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以为是孩子不行了呢,现在医学上叫假死。”
“啊~”老猎人一声尖叫。
我和道士立马起身,快速搜索周围的风吹草动,老猎人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魂吓出来,可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
再看老猎人,他好像中邪了一样,面露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老哥,咋啦?”
老猎人哆嗦着抽烟,眼神空洞,好像听不见我们说话。
我低声道:“是不是中邪了?”
道士摸了摸老猎人的脉搏,诧异道:“不对劲,不对劲呀,脉象弦大滑数。”
说罢,道士想看看老猎人的舌苔,这时我才发现老猎人牙关紧闭,双目圆睁,脸颊的肌肉僵硬地跳动。
我惊慌道:“是不是抽羊角风了?”
“不是,脉象是弦大滑数。”
“我听不懂,你就说啥意思吧。”
“失心疯的脉象呀,老猎人能突然疯了?”
“那怎么办?”
“快,找根擀面杖粗细的木头,我把他嘴撬开,别让他咬到舌头。”
给老猎人嘴里塞了一根短树枝,猎人咬得吱吱响,没有银针没有药,我们能做的只有把老猎人抬进窝棚,希望他自己能缓过来。
奇怪的是老猎人只有脖子以上是僵硬的,身体却软得像是没骨头一样。
更诡异的是抬老猎人的时候,他的腰间竟然掉下来一把手枪,这枪我在电影里看过,是92式手枪,在国内用作警用,最少也得是防止偷猎的巡山队才有,一个山野猎人怎么会有警枪?
我和道士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弄不好这老猎人的手上沾着公家人命,那可就是个悍匪呀。
为了以防万一,道士趁机摸走了老猎人的手枪和猎枪,就连砍刀都给收了,还仔细检查了一下老猎人有没有其他武器。
连折腾带惊吓,在山林秋夜,我出了一脑门的汗。
道士递给我一根烟,我没有推辞,直接点,其实我俩的想法都一样,是救人还是逃跑?
我更偏向于逃跑,不管老猎人是何身份,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危险的,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拍拍屁股走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道士心里想着鬼参,还想让老猎人给带路,我猜不透老道士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