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传言,但一入京中,苏春影就听到百姓们处处都在惋惜。
自然了,他们惋惜的大部分是因为许知许将军,鲜少有人说起沈司意。
明显一入京中之后,病恹恹的韩晓娴都精神了不少。
这还是她头一次入京,不由地掀开车帘感慨:“京中果真繁华,我来这里是没错的!许将军也是人人口中夸赞之人,即将成为我的夫君,我早就该来这里。”
她有些虚荣的心思,苏春影瞧得出。
连慢儿这个不喜背后说人的,都忍不住在苏春影的耳边嘀咕一句:“她如此模样,只怕会叫许将军越发不喜。日后在京中,盼着她能多学些,不要给许将军丢人才好。”
苏春影没有多说什么,旁人家的事情,她也不愿多言。
只是让马车先送到了京中最大的客栈凤阳客栈,对许知和韩晓娴吩咐:“既是明媒正娶,规矩都得一样样的来。日子定下来了有些紧,过两日韩家的嫁妆才能到,许将军的聘礼也得尽快送去良州。还有,要找个媒人,一应事情都要安定,你毕竟是将军之身,即便匆忙也不能失了排场。”
这正是许知想要的。
韩晓娴欢喜得很,脸上还带了小女儿的娇羞。
许知的眸色却始终淡然。
沈司意在旁边对苏春影嘀咕:“是旁人家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苏春影不再多言,安置了韩晓娴,就要和许知分别了。
不曾想,许知难得这样主动地走上前,对苏春影抱拳:“日后我的面容,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苏春影点头,沈司意拉着她的手腕就要上马车:“行了许知,你也别废话了。诊金记得给我们就是,家中还等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看着马车扬长而去,许知的眉头皱了皱,心下是说不出的失落。
——
马车朝着沈家二房疾驰,沈司意却凑近了苏春影:“你那么痛快就答应,先不将我们活着的消息传回京中,是不是也想借此整治一下大房?”
苏春影挑眉:“你不也是这么想吗?咱们若是死了,大房定是要闹出幺蛾子来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祖母对大房彻底死心。只是连累祖母和母亲怕是要痛哭一场,你记得同她们赔罪就是!”
“好好好。”
沈司意吊儿郎当地靠在了马车壁上:“反正出谋划策的事情都是你来做,赔礼认错的事情都是我来做。我们夫妇二人,也算是双剑合璧了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生出了一种无形的默契呢?
马车很快抵达二房门口。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苏春影和沈司意刚下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争吵声。
是祖母摔杯子的声音率先响起,和着她语气里的愤怒:“滚,都给我滚出去!意哥儿和春影就算真死了,我老婆子还在这个院子里,就容不得你沈泗鸿来做主!”
而后,传来沈泗鸿已经毫不掩饰的贪婪之声:“祖母,如今事情到这地步了,您又何必和我们发犟呢?母亲说了,只要您把二伯母送去下头的庄子上,再将这两个院子和掌家大权还给她,日后她还尊您一声母亲,将您接到我们大房去好生养着呢!”
苏春影倒是觉得奇了,问沈司意:“他们大房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是缺钱了?”
沈司意耸肩:“这些日子我与你日日在一起,也不知京中情况。”
里头老太太的声音,已经被气得颤抖了起来:“沈泗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这些日子你和外头的那个小寡妇厮混得火热,整日出入赌坊当铺之中。你媳妇被气得不愿再给你钱,你们母子就把念头又落在我老婆子身上了是不是?”
连一向怯懦的潘氏,都站出来为老太太说话:“若母亲被送到你们那里去,你们当真会好生养着?之前的事情,我们可还没忘了!你们怕巴不得母亲再病了,好将她老人家的嫁妆也占为己有吧?”
“这里是沈府!”沈泗鸿被驳颜面,对潘氏说话厉害起来,“哪里轮到你来说话了!?事已至此,你们二房如今已没有人了。你若能劝劝祖母,或许母亲还会给你一个好去处呢!”
“滚,都给我滚!”老太太再控制不住心中愤怒,上前推搡沈泗鸿,“你这无赖,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着你们大房再生活,都给我滚出去!”
“祖母!”
谁知沈泗鸿也不顾什么规矩,竟然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老太太:“现而今咱们还能好好说话,你们可别不要脸面,逼人用强啊!”
他这模样,哪里是像是世袭的侯爵郡王?
眼看着祖母被推的连连后退,就要倒在地上——
苏春影和沈司意,也跑进了院子里!
沈司意的速度更快,在老太太险险要摔倒的时候,将她扶住了!
苏春影紧随其后,发觉只有沈泗鸿一人前来。
“你……你们……是人是鬼?!”沈泗鸿万没想到活生生的苏春影和沈司意
就在他的眼前,吓得连连后退,“是冤魂回来索命了不成?”
潘氏和老太太见着他们,是又惊又喜。
尤其是潘氏,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一手拉了沈司意一手拉了苏春影,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们,好像在确认他们真的活着:“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在做梦吧?意哥儿和春影真的回来了?”
“母亲,是我们。”苏春影也老老实实地把手递过去任凭潘氏摸着,“我们没死。这不是就赶回家里来了吗?”
沈司意放开老太太,缓缓地走向沈泗鸿。
一向玩世不恭的他,此刻面容之间全是冰冷的肃杀:“大哥,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沈泗鸿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后退两步,似乎并不信沈司意会动手,强撑脸面:“我……我可是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