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道:“你的功力修为不深,这玉珠的道行远超于你,她藏在黑冰之中,再把黑冰放在你身上,万一她要加害你,你怎么抵挡?”
太古真人听见这话,也沉吟起来。
我目视玉珠,玉珠只是冷笑不语,我心中一动,道:“德叔,多虑了,我相信她不会这样。”
玉珠听见这话,立时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德叔却兀自不同意,道:“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人鬼殊途?你走江湖未久,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上次跳水救人,就落在鬼手里了!要不是我,你早和它们一道了!”
我道:“玉珠生前被人冤死,无人肯信她的话,死后,我以诚相待,她又怎么会再辜负我的信任?”
玉珠当即飘然而起,道
:“多谢陈铮公……的以诚相待!我玉珠在此立下誓言,你以诚相待,我必也以诚相待,如若有加害之心,便令这副残魂,受天雷地火之罚,灰飞烟灭!”
德叔见玉珠发下这般毒誓,便叹了口气,道:“铮子还是太善良了。”
至此,德叔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不再阻挠。
王贵华在旁边已经按捺不住,看见我们这边尘埃落定,急忙道:“师父,这次徒弟能不能跟着陈铮他们一道去历练?”
王荣华也连忙喊道:“还有我,还有我!”
太古真人瞥了王荣华一眼,道:“你私自下山,还盗走本教镇教之宝,害的老道奔波数百里,就这么放你走了?”
王荣华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嗯!”
“嗯?”太古真人在王荣华脑门上恶狠狠打了一个响栗,疼的王荣华呲牙咧嘴,捂着脑门扭来扭去,太古真人道:“你就别妄想着出去给老道我丢人现眼了!回全真受罚!”
“是,师父……”王荣华可怜巴巴地看着王贵华,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心酸的。
太古真人又目视王贵华,道:“贵华要是想下山历练,就跟着陈德和陈铮吧,只是辛苦陈家两位了。”
德叔赶紧稽首道:“不敢当!真人是我的师辈,贵华就是我的师兄弟辈,陈家和全真教渊源极深,我们一道,当亲如兄弟,兄弟之间,谈甚辛苦?”
太古真人十分满意德叔的话,道:“
虽然如此,贵华毕竟是没有下过山,不是惯走江湖的人,什么都不懂,性子也有些憨直,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所以还要你多多关照,多多指点。这可不是客套话,切勿推辞!”
德叔道:“好说,好说!晚辈自当倾尽全力!”
分派既定,我们便要离开这个冷饮铺了,太古真人又吩咐王贵华下到冰窖中取查探了一番,确定冰窖之中再无别的猫腻,然后才各自安心。
玉珠自行钻进了一块品相尚属完好的黑冰之中,我将那黑冰小心翼翼收起来,放进原本就是盛放黑冰所用的黒木盒子里,藏在衣内口袋,但是没过多久,便觉得盒子里有冷气溢出,冰寒刺骨,我着实忍受不了,便又将黑木盒子拿了出来。
德叔从水三先生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大块布,在黒木盒子上厚厚缠绕了几层,然后交给我。
我虽然嫌弃这是死人尸体上的衣服,但是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拿了,重新放回衣内。
临出这铺子大门,德叔又回头看了看,对我说道:“铮子,还记不记得咱们才来此地,看见这铺子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我心中一动,道:“此地风水大凶,铺子形似棺材,德叔断定此中必损四条人命!”
德叔叹道:“水三先生、冰块儿、冰水儿、冰凌儿,却不是四人?《义山公录》里的相门手段,观天知命,果然分毫不差!”
我在心中暗自思忖此事,不觉也已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