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唏嘘一声,敛容正立,对着李玉熙鞠躬一礼。这才与二女一同离去。
马春花见他神情慎重,不觉奇怪地问:“程郎,他不是不懂武功,你怎对他这么尊重?”
陈程说:“爱国志士,自然是受人尊重一些。”
马春花哦了一声,其实心里完全没有任何感触。
她是清国治下的汉人,对于清国,她哪有半分爱了?而她生在清,长在清。宋国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情郎的祖国罢了,也爱不起来。所以她就没有半分爱国的情绪,不论是对于哪个国。
倒是曲非烟常听父亲有许多忧国忧民之语,虽然年纪还小,大部分都不太明白,总归是心里有国家的位置。她便问:“那伯伯说得很好吗?”
陈程摇头:“生之谈,殊为可笑。其中又有不少拽,或者硬凑骈的地方。若说是写策论,或许有人会给他一个好评。若是用来做实事,只怕没有半分作用。”
曲非烟问:“既然没有用,那他也担不起你的大礼吧?”
陈程轻叹一声:“若是宋国人人都有他这份认识,哪里会沦落到几十年后国破山河碎,人人只能当狗呢?北面的情况,你们也是见到过的。所以他也算此心难得。世间事,最不易也不过就是难得二字。”
曲非烟听到最后,不觉想到自己父亲,并没有十分悲恸,只是若有所悟。
马春花没有这层哲思,只问:“程郎,你怎知道几十年后那元会灭掉宋呢?”心中想的却是,北面的情况确实不如南面,可这是国家的大事,寻常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程一怔,知道自己这是开了天眼,这又没法解释,只能说:“这是按两国情况推演而来。只是朝中没有这样的有识之士。”
马春花又哦了一声,始终对此没有什么更多的认识,只顺着话说:“所以李玉熙这种人终究还是没用,是吗?”
陈程牵起二女的手:“李玉熙没用,我才有用。所以我得去临安,若说天下有人能阻止元清两国颠覆华夏,不是张三丰,不是郭靖,不是姓赵的废物些,也不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只能是我陈程。”
一言说罢,豪气顿生。
马春花也不禁侧目看向自己的情郎。虽然她觉得陈程说得太夸张,可他这副样子才是他最好的模样,令她心醉。
一时间,她不觉目光扫向曲非烟。这上了岸,可以租两间客房了。那么可以避开小丫头,再和情郎做羞羞之事。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觉迷醉起来。
这时,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慌慌张张地从他们身旁跑过。少女背插长剑,血红的剑涤在风中猎猎作响。少女似乎找躲避谁的追击,一面跑一面回头看,一不小心差点撞到曲非烟身上去。
陈程自然是轻轻拉过妹妹,又用手一隔,将少女格挡出去。他这一下,这是用上刚才从李玉熙身上领悟的知秋一叶。这个障字诀也没有给少女带去什么后果,就将她不着痕迹地阻止住了。
那少女微微一怔:“你会武功吗?能救我吗?”
陈程还没作答,马春花却先答了下来:“妹妹别急,谁在追你?你找个地方躲了去,我们帮你拦住她。”
陈程本来是想先问一个是非对错再答应的,见到马春花答应,自然是点头应允。
他又转念一想,当初马春花初遇他的时候,又何曾问过他的是非?不过是一片菩萨心肠、但行好事罢了。
想到对方的好,他也不觉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