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渴了吧,来,喝杯水。”
一进屋,李恒就乐呵呵地搬一张小矮凳给二姐。
还贴心地倒了一杯温开水。
瞧那屁颠屁颠的样儿,活脱脱一狗腿子形象。
瞧到这一幕,李建国和田润娥情不自禁对视一眼,有点蒙。
过去高冷的满崽哪去了?
怎么还主动向二宝献媚?
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怪得紧。
过去两姐弟之间只有冰,没有火,李兰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热情的弟弟,浑身不自在。
她不惧刀枪剑戟,就怕这弟弟突然转性了、不按套路出牌。
但一时间她又拉不下脸去喜笑颜开,只是淡淡瞥了眼,接过水,然后大刀金马地坐在了门槛上。
针对二女儿今天的火爆行为,骨子里透着斯气息的李建国本想跟她谈谈心。
可几度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说辞好?
在这个习惯以打架骂架、靠武力解决争端的贫苦乡下,他身为父亲,不能很好地庇护子女;作为丈夫,不能挣钱养家;作为知识分子,却没能靠自身知识改变命运;作为农民,他没有相应的劳动能力…
因此他十分愧疚,常觉得自从患上了脊椎病后,就跟废人无异,是这个家的拖累。
而二女儿的对外强势及时维护住了李家尊严,不至于他们娘几个被人欺负。
在心里,他对二宝是有些感激的,李兰的护短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的不作为。
只是身为父亲,他也有担忧啊,二宝性格这么强势,以后的夫家怕是有得受了唉。
都说家和万事兴,夫妻双方有一方太过凌厉的话,容易导致感情失和,不利于家庭团结。
相处这么多年,田润娥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心思,当即打发李建国:
“你去陈家帮忙吧,那边离不开你。”
“欸。”
李建国到底是没忍心把心中的焦虑说出口,穿过马路去了陈家。
休息一阵过后,李兰重新打猪草去了。
李恒想了想,从灶膛里找把柴刀别在裤腰带上,进了后山。
老父亲不能干重活,平素砍柴这种费力气的活计都落在了母亲身上。
过去他不晓事,又加上亲妈有意偏宠,总爱偷奸耍滑,一年下来做的活还没二姐零头多。
如今重生了,他总想为家里分担些什么。
上湾村处于雪峰山脉山腰位置,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磅礴而又神秘。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年头大伙都穷啊,没几个舍得烧煤,而电这玩意儿记忆中要明年才通呢,就更甭提了。
上山砍柴是祖祖辈辈流下来的传统手艺,男女老少多多少少都会些。
李恒虽然从小备受宠爱,但一年到头也要跟着进山几十次,对周边五里之内的大小山头可谓是十分熟悉。
比如哪里有山泉水啊,哪个山头可以摘到野生猕猴桃啊,哪里能挖到葛根啊,哪个坟场适合偷情啊等等,真真是门儿清。
噢!对了,必须澄清一下,坟场偷情之事他不懂,只是小时候捉到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