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州微微勾唇。
“笑什么?”林宥心中万般不解。
“当然是因为,目的完成了一半。”沈放州低头玩弄着林宥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让沈琛不要轻敌,所以才假借许家的手,让他损失自己的财产。”
“根据我的调查,沈琛这些年虽然在沈氏站稳脚跟,但那群股东毕竟都是老狐狸,他们不需要一个总裁,而是需要一个随时操控的木偶。”他双腿自然交叠在身前,拍了拍林宥的手,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而有了他这句话,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情,无论许家挖下了多大的坑,他沈琛也得哭着掏钱把这个坑填上。”
林宥听的懵懵懂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便吧,沈放州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他说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那四舍五入,他们已经赢了。
沈放州眼睫微垂,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现在,好戏才真正开演。”
有了沈琛这句话,许行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抱住沈琛的胳膊,站在他身边。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虽然紧张,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了沈琛,就算许家
呆不下去,他也可以靠着总裁夫人的身份继续潇洒。
而沈放州和林宥?无非是两个能翻出点花样儿的绊脚石罢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他许行之不信他们两个还能继续张扬。
倒时候他要让林宥像条狗一样跪在他脚下给他道歉,求他原谅。
“行之毕竟是第一次接手家里的工作,很多事情我还来不及教他,年轻人嘛做事都不严谨,现在他嫁给我,我会好好教他这些,让他在以后的工作中规避这些错误。”沈琛落落大方地说着,装作自然而然地秀恩爱,顺道在媒体面前赚够了一波爱妻人设。
就在现场的气氛有些回转之时,门口再次响起异动,沈琛在疑惑间目光再次和沈放州的对上,后者笑得更加放肆,坐在椅子上,挑衅地看着自己。
明明现在的闹剧是他一手造就的,可舆论却将他抬上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让他置身事外。
沈琛霎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脑中的理智差点被烧殆尽。
他此刻只想将沈放州悄无声息地折磨致死,然后送他下地狱去见他那个病秧子母亲。
一事未平,一波又起。
许父看着门口那些保安艰难拦着的农民工
门,打头的那个包工头显得格外眼熟,没等他想起来这人是谁,那包工头就已经将手中的安全帽狠狠地丢了进来,若非许父闪得快,那帽子就该砸在他头上了:“许总!你做人要讲良心,说好的工程款呢!一年拖一年,还调查我女儿的信息来威胁我,你们许家家大业大,何必为了十几万块钱为难咱们?要不是为了孩子,谁出来吃这个苦!”
铿锵有力的话语从门口传进来,狠狠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商圈内最看不起的,便是借了家人威胁,和拖欠农民工工资。眼下这两条都被许家占了,以往再好的口碑,如今也要大打折扣。
“啊,好惨啊。”林宥自然也听见了,他坐在沈放州旁边,小声问道:“许家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啊?”
“他女儿被威胁着转学去了许家投资的一个小学里上学,不仅要被迫负担高昂的学费,还要承受投资人暗中提点的特殊照顾。”沈放州阴沉着脸,手指关节发出嘎嘣作响的声音:“许家倒台可不无辜,我还要感谢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呢,不然我也没有机会,让沈琛出这么大的血。”
这世界生来没有天上掉馅
饼的好事,占了这些便宜,做了这些恶,就要终日提心吊胆,等待最终的审判。
闻言,林宥脸色变了变,开口道:“那他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张管家去办转学的手续了,也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不让她再受到伤害。”沈放州说到这,面上的表情才算有了些缓和:“如果不是我承诺了这些,这位父亲也不敢站出来破罐子破摔。”
听的林宥一阵唏嘘。
“不着急,让他们再闹一会,等下就该你帅气的男朋友我出场了。”沈放州极为自恋地开口。
闹剧还在继续,甚至展现出一副愈演愈烈来。
许父见有人来质问自己,刚刚的气势也弱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的记者朋友们,连忙开口道:“哎呀老周,我前几天不是说了吗?现在手上的活动资金没有那么多,这个工程款,我筹到钱会立马打给你的。”
“你放屁!你孩子今天在这里结婚,办酒席送礼花了这么多钱,连我们的十几万都拿不出来吗?”包工头老周声泪俱下,他瞪着许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开口将许家做的烂事全都抖了出来:“你威胁我,让我女儿转学去你
办的小学,让我们家交那样贵的学费,那哪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负担的起的啊?还让你们学校的孩子欺负我女儿,他还不到十岁,你是畜生吗?”
说到这,许父脸上早就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可碍于摄像机在前,也只能硬着头皮商量着:“这样,你先带着兄弟们回去,工程款的问题等晚上回去我们再商量,今天是孩子们结婚的日子,别闹得这么不好看。”
他话音刚落,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戏的沈放州终于站了起来,沉声开口道:“不是说手上活动资金不够吗?怎么现在又要晚点商量?”
那人身形高大,步伐稳重,不慌不忙地慢慢从黑暗中走到台前,面上带着蔑视苍生的高傲表情,缓缓站定在许父面前:“还是说,您觉得今天的事儿,随便就能糊弄过去?”
他虽在跟许父说话,目光却是一直看着沈琛的。
后者没想到他会亲自下场推波助廉,心有不快但也只能冷着表情,扭开脸。
许父见来的人是沈放州,连忙拽了拽沈琛的袖子:“哎呀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行之现在和你舅舅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