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直到了晚间,项宜给谭廷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他这几日恢复良好的伤势,竟然扯开了些许。
“大爷怎么把伤口扯开了?”
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处,又出了血,沾在白纱布上。
谭廷抿了抿嘴,看了项宜一眼,才道。
“被不相干的人扯到了。”
他这么一说,项宜猜到了些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替他解了沾了血的绷带,小心替他擦拭了一番,从新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夫妻两人都没说话。
春夜里静悄悄的,有初生的夏虫在窗外的庭院里轻鸣两声。
项宜替他换了药,又净了手,已经不早了。
但她刚坐到了床边准备睡下,忽然有人从后面环住了她。
她一顿,男人有力的臂膀一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身上。
项宜没有坐稳,身子向前一倾,几乎与他鼻尖碰到了鼻尖。
她连忙侧了侧头,但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扣住了腰。
他掌心滚烫,只隔着一层薄衫贴在她腰上,项宜止不住直起腰来,他却蹭到了她耳边。
呼吸里湿热浓重,他在她耳边轻言了一句。
“宜珍,今日逢十了。”
项宜不知道,这种事情他怎么记这么清楚。
她刚要提醒他,伤口还没有痊愈。
不想他在她之前,又蹭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宜珍上了药,我伤就好了。”
项宜:“”
外面虫鸣阵阵,窗边挤进来深春温暖的风。
男人的呼吸一直在项宜耳畔,湿热之气让人浑身发软,而他却微微抬起头来,吻在了她的耳珠上。
温热的唇吻上耳珠的一瞬,项宜整个人都颤了一颤。
而他未伤到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半悬着抱了起来,又轻轻放在了锦被之上,低身到了她身前。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亲密,可他整个人靠近的时候,项宜还是微微有些不习惯地侧了侧脸。
但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唇角上。
她听见他嗓音有些发哑地开了口。
“宜珍,我想要”
项宜微顿。
他又想要孩子了?
她有一瞬的默然。
可他却在些微的停顿之后,将这句话说给了她。
“宜珍,我想要你。”
夜深人静,纱帐拖拽在地上,帐内湿热之气盘旋。
不同于以往,清洗换过,项宜便累的睁不开眼睛,昏昏沉沉地进入了黑乡之中。
今夜项宜不知怎么,并没有什么睡意,在床上躺了两刻钟,还清醒着。
倒是深更鼓响,明日是谭廷第一日上任,他不得不先歇下了。
绵长的呼吸在耳边起伏,项宜见他睡熟了,慢慢坐起身来,绕过他下了床。
天渐渐暖了起来,项宜给自己倒了被茶水,拿着杯子轻声走到门外,穿着单衣竟不觉得外间的风凉。
整个京城谭家老宅的人都睡熟了,只剩下初生的夏虫还在啾鸣。
项宜坐在廊下的红漆围栏上,自院中的葱郁的花草,一直向上看到尖角弯弯房檐,看到天上明亮的月。
今日发生的事情,鱼贯一般地从眼前闪过。
林大夫人提出那意思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意外,她一直以来便晓得自己和谭廷不会长久。
她答应了,亦避开了林大夫人给他安排的相看。
那时她还以为,他们应该就能这样慢慢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