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刘希武。
而秦王谋逆的消息,在一开始,就是由刘希武的夫人吴氏告诉郑嘉禾的。
据吴氏所说,刘希武平日多有对太后不敬之语,吴氏所言虽不够全面,但基本为真。
——这也罢了。依照太后之命,只要这些将领愿意认罪俯首,她就可以揭过此事,给他们一次机会。
但刘希武脾气实在是倔,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平日里说的有什么不对,甚至当着那审问他的官员的面,表现出了对太后当政的不满。
别的亲信将领看到太后有意放秦王一马,赶紧表忠心还来不及,哪会像刘希武一样,还往刀尖上撞啊!
可坏就坏在,如果说别的人只是一般亲信的话,刘希武就是秦王亲信中的亲信,陪着秦王在边关打仗的人,从西北来到长安,过年时与外族比武,刘希武还赢了呢。
他这般不服太后,不罚不行,但罚了,秦王那边怎么交代?
八月,长安城开始刮起秋风的时候,秦王涉嫌谋逆一案终于落定。
围在王府周围的禁卫军离开了,曾跟着秦王作战的那些亲信将领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秦王被夺去摄政大权,就算是对他忤逆犯上的处置。
时隔半月,杨昪第一次走出王府,踏入宫城。
蓬莱宫内灯影重重,宫人退避,一片静谧。
没有任何宫人上来迎他,他也看不到人影。杨昪摸索着,往他从未去过的宫室里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水声。杨昪缓缓地推开房门
,看到室内雾蒙蒙的水气,亦感受到这里升腾起的热度。
门前有一道屏风,其上搭了一条干巾、一件外袍、中衣和几件他从未见过的小衣。
杨昪垂下眼睫,立在屏风后,轻唤了一声:“阿禾?”
无人应答。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隐约的水声也没了。
杨昪微怔,难道他走错了?
杨昪又默立一会儿,还是听不到动静,于是他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欸,”透过屏风下方的镂空,郑嘉禾能看见杨昪的身影,她趴在汤池边,下巴枕着双臂,望着镂空里准备离开的人,“你走什么啊?”
“……”
杨昪这才转出屏风,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汤池,池边镶嵌金石宝珠,水面上漂浮了许多花瓣,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裸露着白皙细腻的肩膀,手臂上也空无一物,闲适地搭在岸沿上。她未着丝缕,只从胸口往下,将他从未见过的曼妙,大片地隐在了布满花瓣的水面下。
杨昪身上骤然升起热度,他语调僵硬:“……我找了你好久。”
他根本没来过这个有汤池的屋子,蓬莱宫中也连一个宫人都没有,他先是像以前一样去了郑嘉禾的寝殿,没有见到人,接着又去了房、正殿,全部空荡荡的。
然后他才循着有灯光的屋子,一点一点找。
郑嘉禾弯起眉眼,抬头望他:“直接进来就好了,那么迟疑做什么。”
杨昪蹲下身,看着她说:“我怕我走错了。”
郑嘉禾挑了挑眉,带着水珠的手捏住他衣摆一角,来回拉扯着把玩。
“除了我还能是谁?我让你入宫的,还能让你见到别人去么?”
杨昪低头望她,看到她身上的曲线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微微起伏,若隐若现,不由眸色微暗。
“阿禾,”他握住她拽着他衣摆的手腕,声音低哑,“等我宽衣。”
……
郑嘉禾身躯舒展,像一尾灵巧的鱼,在汤池里活动,转来转去。
杨昪背对着汤池,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才
勉强静下心神,饶是如此,也不能忽略那强烈的、哗啦的水声。
他将他的外袍与她的放在一处,目光略过她褪下的私密小衣,心神又是一荡。
直到胸膛感受到这秋夜的凉意,他才微微侧过头,余光看了郑嘉禾一眼。
只见她趴在汤池的另一边,同样背对着她,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正在对着那边池壁上的花纹发呆,指尖在花纹的边缘转动摩挲,没有留意他。
杨昪心神稍定,然后他赤着脚转过身,沿着身前的石阶,一步步走入池底。
只带来轻微的水声,不及郑嘉禾动作间的万分之一。
顷刻间,池水没过腰身。
杨昪整个人蓦地一沉,向她游去,从身后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终于触到了他从未见过的美妙身躯。
作者有话要说:和基友一起去旅游了,没有存稿的我动车上含泪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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