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昪唇角翘起。
她总是这样,趾高气扬的,故意气他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偏他还喜欢她这样。
杨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嗯?”郑嘉禾以为他要说什么,便微微侧过头,左耳靠近他。
下一刻就被杨昪拽到了怀里。他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如愿以偿地听到郑嘉禾惊呼一声,看到她瞪圆了一双眼睛。
杨昪目中带笑,满是愉悦:“你要是能多让我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就好了。”
郑嘉禾心尖微颤,眼神躲闪地避开他的注视。
杨昪只当她是害羞了,唇角笑弧更大,两手牢牢地抱紧了她。
……
八月十四,清晨。
郑嘉禾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下府门上的牌匾,硕大的烫金“郑府”二字,是景宗皇帝亲笔题,象征着昔日郑家无上的荣耀。
而今郑家没落,郑公致仕,神智不清,华阳县主身故,现任家主郑卓才华平平,郑家只剩一个郑太后。
郑嘉禾的舅舅,工部员外郎郑卓,带着夫人何氏出来迎她。
郑嘉禾提裙步上台阶,神色淡淡道:“舅舅舅母不必多礼,我是来看望阿公的。”
郑卓应诺,一边示意何氏去张罗些吃食点心,一边引着郑嘉禾往郑公的住处去。
先帝驾崩之后,郑嘉禾每个月月中都要回郑府探望郑公一次。
明日是中秋节,宫里照例要有宴席,因此今日她提前来了。
郑公住的院落叫景竹院,郑卓把郑嘉禾送到院外,就识趣地不再跟进去。而郑嘉禾身边的女官、宦官们,也纷纷停住脚步,守在了外面。
郑嘉禾步入房中。
郑公这两年身体不大好,经常是躺在屋中的,神智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又糊涂,连人都不认得。
——但这是对外的说法。
郑嘉禾转过屏风,看见坐在棋盘旁,正在用自己左右手对弈的祖父时,露出了笑容:“阿公。”
郑源转头,看见是郑嘉禾,有些惊喜:“怎么提前来了?”
说着又意识到:“哦,明天是中秋。你快过来看看,我这棋局该怎么破解,我琢磨半天了。”
“好。”
郑嘉禾走过去,在郑源的旁边跪坐,目光落向棋盘。
白子被杀得七零八落,颓势已现,的确很难力挽狂澜。
郑嘉禾思考了一会儿,拈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郑源眼前一亮:“对!就是这样!”
郑嘉禾莞尔。
陪着郑源把这盘棋下完,郑嘉禾才与他说起自上个月见面以来,自己身边发生的事。
“上个月我生辰,秦王也送了我一套棋具。”郑嘉禾说,“触感和外观都很好。”
郑源叹道:“那孩子有心了。”
郑嘉禾踌躇了一下,犹豫道:“阿公,其实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他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