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风赶快去扶着他起身，在他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
这下，苏昭衍也看到了自己的腿。
伤口处十分平滑规整，血肉模糊中，还能清楚看到一层一层组织。
而他的骨头已经暴露出来，确实跟在X光片中看到的一样，形状畸形，已经有了增生。
纪凝云用刀子在骨头上划一圈，取下一块薄薄的淡粉色柱形物。
“那是什么？”常风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
王妃从骨头上取下了什么？
“骨膜。”纪凝云平声，骨膜取下，正好露出需要锯掉的一段骨头，让常风能看清楚，“用锯子把这里锯下来。”
“什么？”常风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练习电锯是为了给王爷锯腿，他自认锯树也已经很熟练了，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心里没底。
常风颤抖着手，半天没打开电锯开关。
苏昭衍道：“尽管下手吧，我相信王妃。”
常风抿着嘴，脸色有些苍白，他也相信王妃，可他不信自己：“万一属下学艺不精，您的腿就真的废了。”
这可是王爷的一辈子，王爷好不容易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要是因为他而失败，他会后悔死的。
“没有万一，”苏昭衍声音沉稳，“若是成功了，我的腿便好起来，若是不能成功，算本王命中有此一劫，不怪你。”
常风
心头一酸。
纪凝云道：“王爷一定能好起来的，你放心动手就是。”
“好。”常风振奋心神，坚定道。
他锯了那么多棵树，已经知道什么样的角度和力度最平稳，他一定会成功。
锯腿到底和锯树不一样，他刚挨到骨头上，电锯就“滋滋”响得更快，骨屑也到处纷飞。
苏昭衍看着混着血色的骨屑，就算是战场上，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若不是打了药，他一定会很疼。
锯到骨髓处，碎屑越发暗红，令人触目惊心。
纪凝云一边看着常风动手，一边关注着苏昭衍的心跳和血压，不禁有些惊讶。
他的心跳没有加快，血压也没有增高。
要是换了别人，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就忍不住惊叫起来。
终于，常风感觉到手下力度一轻，他锯断了苏昭衍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