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鹤渔悄悄回到宴会大厅,大厅里金玉帘箔,流杯曲沼,乐器丝竹,不绝于耳。贵女们云鬓花颜金步摇,谈兴正酣。
洛鹤渔举杯和左右的小姐们共饮,洛鹤渔对银珠点点头,银珠端了一碗羊肉羹给洛鹤渔,洛鹤渔刚端起来,啪地砸到了地上,汤汁溅到了洛卿云的紫色襦裙上。
洛卿云气急败坏,洛鹤渔一边连声道歉,一边忙不迭用手绢替她擦拭。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我这身衣服,是母亲数月前找琼珍坊的苏绣师傅定做的?你要怎么赔?!”
“云妹妹,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不胜酒力,这才失手打翻了汤羹……”洛鹤渔嗫嚅道,一张粉嫩的小脸黛眉微蹙。
洛卿云不耐烦道:“等我回府了再找你计较!碧云呢?碧云那丫头死哪去了,还不服侍本小姐更衣去!”
今日赴宴,除了皇亲,各府的夫人丫头们,都只能带一个贴身婢女服侍。
洛鹤渔的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云妹妹,你可千万别告诉母亲,母亲知道了,少不得要责罚姐姐。姐姐让紫檀去打水了,姐姐亲自服侍你更衣……”
洛卿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洛鹤渔赶紧跟了上去,将洛卿云引到了大厅西侧的那个耳房处。
洛鹤渔知道,推开这扇门,上一世发生的所有,就彻底改写了。
她纤细白皙的手,凝滞了一会儿。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洛鹤渔一边推开耳房的门,一边对洛卿云道:“我看这处就挺干净整齐的,咱们就……”
两人刚朝里走了几步,洛卿云就如木偶般僵在了原地,手里的团扇跌落在了地上,她也浑然不觉。
洛卿云再跋扈,毕竟也是深闺里的世家小姐,何时见过这等场面?
只觉得一个天雷正正地朝自己劈了下来,劈得她天旋地转,寸草不生。
洛鹤渔顺着她的目光,朝榻上看去,似被火烫了一般,瞬间移开了目光,“惊吓”得捂住了嘴。
范离和玉红正行至酣处,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毫无知觉。
榻上,两个玉体横陈的男女,紧紧搂抱在一起,衣不蔽体。
玉红白得晃眼的肌肤上,寸缕不着,唯有浮现的丝丝红晕,暗示着刚才的激烈。
这时,紫檀端了一盆水走进耳房,只听到“哐当”一声,银盆跌落在了地上,紫檀尖叫出声。
榻上的男女被惊动,愕然地超这边看过来。
洛卿云也似被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一步一颤地走到茶桌前,拿起茶壶,朝碧云掷去。
动作之迅猛,连洛鹤渔都没有反应过来。
榻上的男女正在仓皇地扯着衣服,没防着洛卿云突如其来这么一下,茶壶正好砸在了碧云的头上,鲜血立刻从碧云的额角渗了出来。
紫檀赶紧上去帮忙,却被洛卿云推开,撞到了塌边的矮几上。矮几上的花瓶随之摔落,碎了一地。
洛卿云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往玉红的脸颊划去。
范离几乎本能地伸手挡住洛卿云,斥道:“洛卿云,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是你在干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洛卿云声泪俱下,一边撕扯这玉红的衣服,一边狠狠地怒骂。
很快,就有内监和侍卫应声而来。
这样的一场闹剧,当然逃不过宫里管事太监的法眼。消息很快被递到了德贵妃耳边。
德贵妃娥眉轻挑,在这深宫大院浸淫二十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
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者的利益以及,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