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小区的房子都是小户型,大部分住户都是中年或老年夫妻,子女在外工作,环境比较安静。 到家后,桑凤萍切了些水果又装了点心招待霍启庭,“家里比较简陋,你随便坐,我再炒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不会,很温馨。”霍启庭接过桑余递过来的茶杯,话是对桑凤萍说的,“阿姨,不用炒很多菜,吃不完就浪费了。” “没什么菜,你们聊,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吃饭了。”说完桑凤萍转身去厨房忙活。 桑余坐在沙发上陪霍启庭聊天,主动问起:“你上次说伱外婆住院了,现在更好点了吗?” 霍启庭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她不愿意,我爸妈只能把她接回家照顾。” 桑余深有体会,“我妈每次一去医院也是吵着要回来。” 霍启庭讶然,“阿姨身体也不好?” “嗯,心脏病。”桑余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视野里瞧见那道忙碌的身影心里就踏实许多。 六点一十开饭。 桑凤萍做了六道菜,还有一碗水饺,三个人吃足够了。 桑余看见自己中午包的饺子也躺在盘子里,有了桑凤萍包的作对比,她包的就显得有些寒碜,上不了台面,“妈,你把我包的残次品也下进去了。” 桑凤萍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关系,味道都是一样的。” 霍启庭扬唇,“包的挺可爱的,我也尝尝。” 桑余不再纠结饺子外形,“你会吃辣吗?蘸我妈自己做的辣椒酱更好吃。” “我还挺喜欢吃辣的。”霍启庭专挑桑余包的饺子夹,蘸了蘸辣椒酱放进嘴里,肉馅的鲜香混合着辣味在嘴里溢开,味蕾瞬间被满足,“这馅是阿姨自己调的吧,真的很好吃。” 桑凤萍笑了,眼角皱纹明显,“喜欢吃多吃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这些都是余余爱吃的。” 霍启庭侧头和桑余对视一眼,“那看来我们俩口味也差不多。” - 吃完晚饭霍启庭就谢别了桑凤萍。 桑余送他下楼。 走到楼道口,霍启庭让她留步,“不用送了,外面冷,快上去吧。” 桑余点头,“那你开车小心。” “好。”霍启庭再次道谢,“谢谢今天晚上的款待,改天我再登门拜访阿姨。” 桑余莞尔,“不客气。” “走了。”霍启庭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拜拜。” 看着他走远桑余才转身回楼上,还没到电梯口手机就响了。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眼,席靳白的来电显示,她不想接,摁了挂断。 然而下一刻,他的信息就跳了出来:【你不想我上去找你的话你就出来。】 桑余僵住,在原地杵了十几秒才转身出去。 路灯下,她一眼看到席靳白的车停在右手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那个位置刚好能望见这边的楼道口,但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晚风直往衣服里钻,桑余将敞开的外套扣上扣子,迈开脚步走过去。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席靳白倚靠在座椅上,车里灯光偏暖色朦胧,勾勒出他流畅的侧脸轮廓线条,骨骼清晰,一双黑眸讳莫如深。 桑余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席靳白没回答,锁住她的目光,声线微沉,“上车说。” 桑余不为所动,“你到底有什么事?” 席靳白眸色忽暗,不悦的情绪从眼底撕开的裂缝中泄出,“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那你想跟谁说?霍启庭?” 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寒意。 不禁让桑余梦回以前在公司会议上听他训人的场景,他身上本就有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下意识在心里怵了下。 缓神一想,她现在又不是他的员工,更不是依附他的关系,她有交友自由,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 于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席靳白立刻推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控制在她挣脱不开的范围内。 桑余挣扎未果,眉心紧蹙,“你干什么?” 席靳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只要碰上她就会被瓦解。 压下那股不理智的心绪,他平了平呼吸,口吻变淡,“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她对陌生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唯独面对他时就像一只浑身竖着刺的刺猬,无论他做什么都徒劳。 他们之间似是隔了面无形的墙,牢牢地挡在中间。 桑余默默呼出口气,抬眸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你没有哪里惹我不高兴,上次我就把话说得很清楚,我很感谢你曾经帮过我,但我不可能再和你回到过去的关系中。” 她讨厌那样的自己,时常陷入自我否定又患得患失的境地里。 “过去的关系?”席靳白低声重复她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遗漏了很关键的点,他好像一直都没有表达清楚。 他不是一个任由误会继续延续的人,反应过来后即刻开口:“不是过去的关系,我希望你是我女朋友,未来是未婚妻,也是妻子。” 周遭阒静,声音伴随风声拂过耳畔,树上的叶子窸窣作响,忽近忽远,显得分外不真切。 桑余大脑宕机,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嗫嚅道:“你在说什么?” 他是席靳白,席氏的掌权人,豪门贵公子,他的另一半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也不可能是她。 席靳白继续剖白:“我可以追你,但前提是你别把我推出你的世界,更不许答应别人的追求。” 桑余仍然觉得自己在幻听,虽然记得那晚他也说过喜欢她,但毕竟是在酒精迷离的状态下,像做了一场梦,过后没太放在心上,可当下是切切实实听到他说这番话。 以至于她的大脑完全被卡住,停止运转,半晌才动了动唇,问他:“你现在清醒吗席靳白?” “我开车来的。” 言外之意,没沾酒。 席靳白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什么,但又始终看不透她眼底最深处暗藏的心事,“有这么难以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