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其实究竟选到哪两天,她自己心下真的没那么多计较罢了。
反正她都只是要利用夜晚去接近云毓,挑起他的渴望……男人的身子又不像女子,每个月总有固定周期的桃花癸水。所以只要是晚上就够了,倒不拘非得是哪两个晚上。
绿痕啊,是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自己白费这些心机,落到旁人眼里,只剩下了可笑。
绿痕特地将今晚选在了她自己的五天之内。春芽知道,这是绿痕故意的。
于是办完了这件事,春芽便收拾了自己的铺盖,又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这事有些费了心思,她回到屋子里躺下没多一刻,那寒症便又毫无预警地突然发作!
她哆嗦着,费力地去取解药。好容易抓到了手里,可是打开瓶塞去倒,小瓷瓶里已经空了!
——自从猜到这解药里本身还藏着毒药的成分,她便对这解药生了抗拒之心。虽然云晏每次都按期设法给她送来,可是她早已经打乱了服药的日子。
而且,在寒症发作之前,她还曾故意丢掉、毁掉过不少解药。于是她对自己手里还有多少存货,便有些模糊了。
总是以为那小瓷瓶里还是有的,吃都吃不完,可是怎能想到,真到寒症发作,那小瓷瓶却竟然空了!
她只能在黑暗里抱紧自己,将自己埋进被子,拼命依靠自己来抵抗这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
就像整个人被捆住了沉入寒潭里,越沉越深……却无半点自救的能力。
为了逃避这痛苦,她拼命地命令自己赶紧睡过去。在现实痛苦到了极点时,梦境是她唯一可以逃向的去处。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也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梦境里,只觉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缩成一团的身子,被圈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中。
那股子热烈而又嚣张的气息包绕而来,却叫她莫名觉得安心。
迷迷蒙蒙里,她好像从寒潭冰水之中被人给救了起来。只是她却因为痛楚睁不开眼,看不清那救她的人。她只能朦朦胧胧地,似乎从眼缝里看见一团赤红的火焰。
黑夜里,烧着赤红的火焰。而那团火焰里,有一只头角峥嵘、须发飘摇的火麒麟!
麒麟之火消融了寒潭里的冰水,她周身终于不再寒冷,徐徐温暖了起来。
她舒服地叹口气,本能地向那团火焰更靠近些,紧紧依偎。
直到——
“懒虫,懒虫!”有东西在她耳边聒噪。
春芽猛地睁开眼睛,却只见金豆儿吊在她床帐上,歪着头转着小眼珠儿看着她。
春芽怔住。难道梦里的一切,其实是金豆儿来送药,她自己抓了解药吃了,解了那寒症而已?
……所以,什么火麒麟,什么相拥与依偎,都只是她一场幻想罢了!
可笑,她怎么会又在那样的绝望里,又奢望他的到来!
他不会的。
他只有一次次将她一个人丢在绝境里,他从不会向绝境里的他伸出哪怕一根手指!
况且他在忙着筹备与阮杏媚的婚事啊。他们的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