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云宥一头一脸的汗,心疼得赶紧将云宥搂在怀里,亲自给他擦汗:“我的儿,你这是跑哪去啦?怎么也不叫人跟着?”
云宥憨憨地笑:“我去抓鸟去啦!它飞,我也飞,然后飞呀飞呀飞就飞到花丛中去啦!”
大夫人暗自叹口气,藏住心下的难过:这孩子,他自己意识不到,这都是胡说八道什么呢。
大夫人放了云宥去,叫他嬷嬷给他洗澡更衣。
等云宥走了,她才抬眼看向霍嬷嬷。
霍嬷嬷会意,忙悄声说:“是那春芽姑娘送大公子回来的。看样子,大公子是去见她了。”
大夫人便也皱了皱眉头:“这孩子……”
这些日子春芽来这边抄经,大夫人也是亲眼瞧见云宥满眼满脸对春芽的喜爱。
她虽说不乐意看见,但是她也没多想,毕竟云宥这个孩子如今心如稚童,完全没有男女之情。就连之前说让霍嬷嬷给他找两个通房,人都给他送被窝去了,结果这孩子钻被窝却跟那丫鬟抢被子,还生气了,说丫鬟捉着被子不给他!
霍嬷嬷犹豫了下,还是说:“我瞧着,那春芽姑娘头发也乱了,衣裳也散了……”
大夫人听着终究还是挑了挑眉毛,不过心底还是不信的。
不过霍嬷嬷还是忍不住说:“大公子虽然天真无邪,必定不会对她做什么;可那春芽姑娘却是个狐狸精,说不准她会对大公子怀了什么心思呢……”
大夫人登时挑眉:“可是她刚抬了二郎的通房!她总不至于今天又要对宥儿做什么出格之事吧?”
霍嬷嬷想了想,“夫人自然最是仁慈宽容,将人都往好了想。可是夫人您也别忘了,她本来就伺候过老侯爷,现在还能当家主的通房——老奴还听说啊,她是自己个儿跟晋王妃主动说,她想给家主当通房的!”
“这就足以证明,她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不分什么父子、兄弟的!”
霍嬷嬷这番话说完,大夫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春芽回到「明镜台」。
无论是看门的两个小厮清酒、淡茶,还是绿痕见了她,面上都有些冷淡,没如往常那般主动打招呼,只是点点头应付了事。
倒是云毓从廊檐下走过,忽然停步,定定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春芽就知道云毓发现了她的异常。
她只好乖乖跟着云毓进了「止水堂」,进门后跪下来,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只是小心藏住了看见云晏的事。
云毓听罢也是长眉微拧:“你从前可得罪过她们?她们为何总与你过不去?”
春芽低低垂下头去:“若非说有,那奴婢冤枉,因为奴婢从未主动冒犯过她们;”
“奴婢想,兴许是老侯爷最后的那些日子都是奴婢伺候在畔,姨娘们以为奴婢是从她们手里抢走了老侯爷的恩宠,这便忌恨了奴婢。”
云毓垂眼,静静看着自己微蜷的指节。
“……那你究竟,有没有伺候过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