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在她烫伤之后莫名其妙又送来一盒蛇油!
不必了。她的伤已经太深,一盒蛇油治不好。
他忽地伸手,指尖从她烫伤处捻过。
伤口已经自然愈合,却因为没有及时用药,那瘢痕却留下了,如今看着已成一枚朱砂色的小痣。
这叫他不由得想起云毓,想起云毓眉间也有一点朱砂小痣,故此自幼被人说有佛缘!
他手指陡然成爪形,抓住她额头:“你是故意的!你想跟他有夫妻相,嗯?”
春芽只觉自己是被金雕摁住天灵盖的黄羊,已经逃无可逃,只能等着他一口啄穿她的头骨!
“三爷真是太抬举奴婢了。奴婢是什么身份,怎么配用‘夫妻’二字?”
他知道她嘲讽他,恼怒之下,另一只手突然伸进她怀里。
“那便将爷的蛇油还来!百年蛇油,千金求而不得,给了你倒糟践了!”
他原本只是想到她怀里去搜那小瓷盒,却没料到指尖突入她衣襟的刹那,首先触碰到的竟然是……
尽管中间隔着肚兜,却仍感受到那盈盈、颤颤。
他额角突突直跳,方才那几个小厮说的浪荡话又在他耳边回响了起来。
他莫名受了蛊惑,手指圈起,险些当场掐下去!
他只好猛地退后,手硬生生拉出来,将她衣襟都给扯散了。
春芽也被吓了一跳,却不肯服输,索性主动朝着他的指尖迎了上来。
“怎么,三爷今儿兴致这样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随时可能被人看见的跑马场上……便要了奴的身子?”
知道他不屑她的身子,她便偏要用自己的身子挑衅他的倨傲!
云晏气血上涌,不得不猛然一把推开春芽。
“滚!”
春芽默默敛起衣襟,转身便走。
方才的一时口舌之快,转身之间就已经消失殆尽,心底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寂。
才走几步,他又在后面叫她。
“站住!”
春芽停步回身。
他没看她的眼睛,却盯着她心口处,满眼的嫌弃。
“……回去用布条勒上!别叫我再看见你鼓颤颤地四处勾着人去!”
春芽呆住。他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可是云晏却不给她解释,转身便怒气冲冲而去。
春芽看着他背影,只能心底恨恨地吼一句:“那你倒是将我的肚兜还给我啊!”
这日刚用完早饭,卢巧玉便来了「明镜台」。
春芽感念卢巧玉上次在厨房里的帮忙,便格外用心烹了香茶送上。
卢巧玉从袖中抽出一篇经,含笑问春芽:“听说,这是你抄写的?”
见春芽迷糊,卢巧玉解释:“我姑母处每日都焚烧经为老侯爷超度。我瞧见里头有两卷字迹规整清丽,忍不住喜欢,就抽出来留着。”
“后来问了人,才知道是「明镜台」送去的。可我又认得这不是二哥的字迹,又打听了,才知道是你抄的。”
春芽忙道:“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凭吊老侯爷,这便抄经寄托一点哀思。”
卢巧玉含笑点头:“春芽,你相貌娇美,没想到字也写得如此清丽,可真是秀外慧中,叫我惊艳得紧。”
两人正说着话,阮杏媚从外头进来。
见了卢巧玉在,便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