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气,趁着自己还能忍住,猛然捉着她小腰,将她在石桌上翻转过去。
背对他。
他这才看清了她腿股处那针扎出来的伤。
看她之前行走的姿势,以及她说云毓已经帮她挤过脓,他便也乐观地以为,这伤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此时触目所及,那针眼却竟然还是红肿有脓的!
他咬牙问她:“不是敷过药了么,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
春芽狼狈地闭紧眼睛。
“……家主说,若要药膏奏效,需要先挤尽脓水。”
“家主尽力了,只是他本来就弱,手上气力用尽,也只能挤出大半脓水。还余留一部分,需要慢慢等它自己流出来。”
云晏恼怒更盛:“胡来!你还就真等它自己流出来!”
春芽:“那奴婢还能怎样!三爷难道非要奴婢自己烧红了剪刀,自己将这脓水挖出来才行?”
云晏紧紧闭了闭眼。
却也只犹豫片刻,随即掌心按住她后腰,警告道:“别动!”
“若不听话,爷便砍了你阿弟手指头送来给你当玩意儿!”
春芽一哽,不敢再动。
他知道她的软肋——家人里,她最心疼的是阿娘和阿弟。
若是他说要砍了阿爹、阿兄的手指头,她兴许都不会对他屈服。
可是阿弟的,不行啊。
她哽咽着闭上眼,伏在石桌上终于放弃了抵抗。
她的身子柔软下来,云晏呼吸更急。
他两手用力扳住石桌沿儿,借由石头的力量克制住他心底疯狂的冲动。
闭上眼,他屏住呼吸,将唇落了下去……
一股刺骨的疼痛,尖细地刺中春芽身子。
春芽一声控制不住的痛呼,痛呼过后才猛然省悟——他竟然,竟然在用嘴,帮她吸脓!
“三爷不要!”
这一次,她心魂俱颤,无法自已。
泪珠儿更是自己活了一般,不受她的收束,自己就噼哩噗噜地跌落下来。
“……三爷求你,停下。”
“脏……”
他的嘴上用力,没回答她,只用掌心按紧她后腰,迫使她更安静地伏下去。
春芽这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嘴的力道竟能比手大那么多。
彼时家主以手帮她挤脓的时候,她已经疼得忍不住呼喊出来。
可是那时候手带来的疼痛是分散开的,平均下来痛感便也能被周围分担不少。
可是这一刻他用嘴,那压力造成的疼痛却是尖锐如针。
与手指挤压相比,就更是所有的痛都集中在了针尖那么细小的一个地方,这疼,便比她当日被针尖扎伤还要更严重百倍!
她疼得落泪。
不停求饶。
身子颤得像是打摆子。
本是瓷白的肌理,因为疼痛和挣扎,也全都染上一层胭脂红。
云晏起身将口中脓水吐掉,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世上哪有什么“美人如画”,分明是再精妙的画笔也勾勒不出鲜活美人的半点情态。
画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曼妙天香,勾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