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下周的物理竞赛能够取得好的成绩,下午放学后,物理老师让林幽稼、张伟等几名要参加下周物理竞赛的同学留下来,专门为他们对一些知识点作了补充讲解。
讲解结束时,时间已经很晚,林幽稼取消了和张伟去操场活动的计划,径直朝校外走去。
上了车才看到,今天竟然是爸爸亲自开着车来接他。
“这个,也是可以有的?!”林幽稼调皮的装出惶恐的神情,开心的对父亲说。
“臭小子,晚上想吃什么?”林春明从镜子里看一眼自己的儿子,问道。
“老您老大驾,难不成是今天有什么值得庆祝的?”林幽稼不解的问父亲。
“当爹的想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外出吃顿饭,一定还需要有个理由吗?”
“不是,今天是周六,您平时这个时候不是特忙吗?”
“看来爸爸以前的确实忽略你太多了,那我就从今天开始慢慢的补偿你吧。”林春明感叹道。
“您?补偿我?!别,您还是自便的好,如果您以后都是这样无骨滥情,我可受不了。”林幽稼耸着鼻子对父亲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臭小子,竟敢这么诋毁老子对你的……算啦!”林春明从镜子里看到儿子夸张的表情自嘲的说完,笑了。
说话间,父子二人把车停到一家西餐厅地下车,谁知在从地下车进入电梯的时候碰到黄亦寒和她的母亲张晓雅。
林幽稼对着黄亦寒母女正要问候,没想到张晓雅看到林春明后,夸张的说:“早听闻省实验的林幽稼同学不是一般的出类拔萃,原来是林春明董事长家的公子。”
林春明笑着对张晓雅说:“当着孩子的面,你还是不要对我这么刻薄了,怎么样?老黄最近好吗?”
“他还是那样,你也知道现在全国都在实施医疗改革,我们医院又是咱们省的重点试行单位,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我看他最近压力挺大的,毕竟举手投足牵扯太多。”张晓雅看一眼身边的两位孩子,对林春明说。
“也是,整个省的医疗系统都那你们医院当表率的,在这件事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
两个大人自顾自己说话,根本没有想到两个孩子在一旁瞪着眼睛,吃惊的瞧着他们忘我的侃侃而谈。
不管林幽稼还是黄亦寒,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们的父母之间竟然这么熟悉。
虽没有事先相约,但碰到一起又进了同一家西餐厅,这让林幽稼内心还是充满了喜悦。毕竟从他的内心,他对黄亦寒和黄亦寒的母亲都有很多的欣赏喜悦的地方。
西餐结束,林春明邀请邻座的黄亦寒母女一起喝点什么,张晓雅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站起来边走边对她介绍说:“这位就是你同学林幽稼的父亲,是我和你爸爸大学时期的同学,也我们这个城市最大的国际贸易集团的总裁林春明先生。”说完她又指着自己的女儿对林春明介绍说:“这位是我女儿,黄亦寒,也你儿子是同学。”
“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林春明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说,“干嘛不早一点说出来,你们两个可以单独在一起吃的,年轻人吃东西总喜欢跟我们不一样的。”
“林叔叔好!”黄亦寒微微一笑,礼貌的对着林春明讲:“我是不懂西餐的,妈妈怕我以后出国遇到西餐会尴尬,所以打算每周末带我来一次西餐厅,其实我还是吃不习惯的,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也不习惯吃这里的东西的。”张晓雅微笑的顺着自己女儿的话说,听起来却格外真诚真实。
“其实不必这么刻意,等到了国外,她自己慢慢的就习惯了,他们现在正是发展阶段,”林春明轻松的对张晓雅说,“现在的孩子们学什么都很快的,更何况还是吃的。”
林幽稼看一眼身边的两位大人,对黄亦寒说:“如果你愿意,我每周可以请你来这里吃一次西餐,不过你要和我每周共读一本,然后吃饭的时候一起交流。”
张晓雅一听刚开始还想拒绝,听到在林幽稼的条件后,突然乐了:“真不愧是林春明的儿子!只是现在学习这么忙,一周读一本是不是太紧张了,两周来一次怎么样?”
“两周也行。”林幽稼和黄亦寒一起答应着,随之就开始讨论着下周要开始读哪本了。
“林春明,要不你为孩子推荐一本吧?”张晓雅听到两个孩子一直在对读那本举棋不定,就对不旁默不作声的林春明说。
“嗯,要不你们两个先读读《西方哲学史》怎么样?”林春明低头思考片刻说。
“理由呢?”林幽稼问。
“理由?我谈一点我个人这些年在国内外的不同感受。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常说要尊老爱幼,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因为我们从小受到的一种教育,它是一种外在的态度,加上我们内在的情感,成为我们脑海里的一种理念,然后让我们遵守它,甚至敬畏它。慢慢的这种理念在我们意识里不断深入,成为我们人格的一种,然后它就会开始体现在我们日常的教养与道德伦理中,指引着我们的言行。但是在国外呢,那里的孩子很早就开始读《圣经》,他们会从小就带着一种有罪的心态来看待周围的一切,他们知道在他们的人生中遇到的所有折磨甚至遭受的摧残,都和他们与生俱来的罪孽深重所导致的,他们会用一种平淡的甚至肯定的,积极的情感来看待这些东西,他们很少感到自己备受打击和伤害的时候,所以总会一直昂扬向上。”
说到这里,林春明停下来,看一眼其他三人,继续说:“我们的思想教育和他们相比,本质上没什么高低,我想你们应该都读过《论语》《道德经》等经典 ,但如果打算有那么一天想走出国门,我希望最好读读《西方哲学史》。罗素《西方哲学史》按照逻辑的次序,从古希腊师徒三圣贤开始,浅显易懂陈述到欧洲艺复兴的近现代哲学家思想流派。哲学可以影响到方方面面,从国家意志到个人生活……总之,到那里去,先了解一些本地人的情感和意识流会加快自己融入他们的步伐。”
“说的有道理,”张晓雅接过林春明的话,看着两个孩子说,“那你们就开始读这本吧,希望读后都有所收益。”
林幽稼和黄亦寒相视而笑,点头同意了。
出了餐厅门,看着黄亦寒母女开车离去,林春明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林幽稼说:“我今天其实真有一件事情给你讲的。”
看着父亲有点失落的神情,林幽稼想起张伟今天早上对自己说的话:“杨怡已经去美国了,她说她会恨你的。还有我听我哥哥和我爸爸谈话时谈到,杨怡的父亲可能要向上竞升了。”
难道父亲要讲的就是这件事情?
“爸爸,杨伯伯向上竞升你有不舒服?他真的会对你的生意有影响吗?”林幽稼看着父亲问。
“哦?”林春明听了儿子的话,斜了一眼镜子里的儿子,轻轻地笑了一下:“你杨伯伯这个人啊,前段时间被你这一刺激,有点面子上挂不着了,再怎么也是领导啊……至于他上升吗,谁当领导不需要发展经济呢?”
“我以为爸爸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呢!”
“爸爸在你的眼里这么不堪啊?”林春明微笑着问自己的儿子。“其实我想说的是珍阿姨走了……”
“珍阿姨走了?你什么意思?”林幽稼感觉自己听完父亲的话,有点模糊了。
就是儿子这句问话,让林春明觉得不必对儿子这么残酷,一定讲清事实真相。他飞快的思考着,对儿子一本正经的说起了谎话:“珍阿姨老家有个什么人,今日突然来接她走,说有事情一定要回去,珍阿姨来不及告诉你。这一段恐怕我们要重新找一个保姆了。”
“不是说她老家没人了吗?怎么会突然就走了,说她什么时间回来吗?”林幽稼伸着脖子问父亲。
“两个月左右吧!”
“哦,这么久?那得找一个临时保姆了!你看着办吧。”林幽稼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包。
林春明一看这么轻易地就稳着儿子的情绪,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心:今天自己和司机都没有找到珍阿姨,希望能尽快找到她老人家,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今天的谎言作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