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白日才冒着雨去了雅阁,晚上又淋雨来抚远王府。
当真是半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带着他身上淡淡墨香的气息传来,将这恼人的雨气都压了下去。
明明是带着几分怒意的话,可听在傅闻烟耳中却难得的动听。
“你明知道我病了却不去看我,便只能我来看你了。”
她声音低低的说着,带着浓浓的鼻音,似是委屈又像是撒娇,反正可怜巴巴的。
温让辞刚刚才筑起的高墙在顷刻间崩塌。
将人带到屋内,让她在暖炉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吩咐了小七去熬姜汤,温让辞这才坐了下来。
看到傅闻烟头上湿漉漉的头发,屁股才刚沾上凳子又转身去了房间。
傅闻烟看着他的背影,捧着热水却迟迟没动。
这是,不想自己过来?或是不想见到自己?
【发发。】傅闻烟突然很委屈,【他不想见我。】
发发听着傅闻烟心声都难以掩饰的失落心疼得不行,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家宿主,便看见温让辞拿着一块帕子走了过来。
傅闻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递过来的帕子,脸上好像写着一个问号。
难得看到她这般呆愣的模样,温让辞心中一软,赶紧压下揉揉她脑袋的冲动,温声道:
“头发湿了,擦一下。”
发发:【……】
好像不用安慰了。
傅闻烟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但是当手落在发簪上的瞬间又落了下来。
“温衡~”她无辜的仰头看着他:“我不会盘发,若是解开便只能披着头发回去了。天还没黑,若是我披头散发的在大街上,明日估计又要传出什么我为情所困的流言蜚语来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不能不在乎温衡未来妻子的名声。
他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自己自然也是要以足够优秀的盛名去相配的。
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温让辞沉默了片刻,视线在她濡湿的发上停留了一瞬,最终道:
“你可以等天黑了再离开。”
傅闻烟笑了起来:“好。”
说罢,她这才将一头长发落下,侧着头擦拭着头发。
这样的傅闻烟神情别样的温顺,看得人心里软得不行。
然而温让辞却没让自己多看,他背过身盯着窗外的雨幕,可那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人内心的不平静。
小七端着姜汤回来,看了看披头散发姿态闲散的傅闻烟,又看看自家恨不得站到外面去的世子,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抚远王府还是大将军府。
他压着心底的怪异,恭敬的道:“世子,姜汤熬好了。”
“端给她吧。”温让辞没回头,但小七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傅小姐,请。”小七将碗放在傅闻烟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然而傅闻烟却没动,闻着这股浓烈的姜味,她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
“是有什么不对吗?”看着她,小七不解的问。
温让辞也转过身来,看到她一脸的抗拒当即了然:
“不喜欢姜味?”
“姜味太浓不喜欢。”傅闻烟诚实的回,若只是当做调料放一点的话其实傅闻烟能接受。
但一碗姜汤,真的有些接受无能。
“可以不喝吗?”她扬着头问温让辞。
然而那性情一向温和的人却微微摇头,沉声道:
“你大病初愈,又受了凉,喝些姜汤驱寒,以防病情反复。”
“我还是回去喝药吧。”她宁愿喝苦兮兮的药,也不喝姜汤。
大病初愈,白日才冒着雨去了雅阁,晚上又淋雨来抚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