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一来,他们不熟。二来,被关在这儿的人多数是犯了事儿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想着千万别再沾惹是非。
渐渐,天黑了,腹内空空,坐在地上又冷得要命,连对面那个多事儿聒噪的年轻人也被带走了。苏微看了眼手腕的表盘:八点十三分。
这时候,有值班的**走过来,喊**名字,“苏微。”
铁栅栏的门被打开,**跟着那位**大哥走出去,经过冗长而**暗的走廊到达另一个房间。
房间的设施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条长凳,一盏照明灯,一只电话,还有两个即将执行审问的**。
那位叫**名字的**,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苏微,坐那里。”
苏微坐了下去,抬起头看他们,因为不能适应头顶照明灯的刺眼光亮,头脑微微眩晕了一下。
听另一个人,低沉着声,问,“名字?”
“苏微。”
“籍贯?”
“北京海淀区。”
“年龄?”
“25。”
……
一系列简单的询问,苏微照实回答了,大概是满意**的表现,对面的**给**递来一次性水杯,那里边有温度刚好的白水。
苏微说了声,“谢谢。”**着水杯,不管不顾地仰头,一饮而尽,白水温暖冰冷的体温,精神头顿时振奋不少。
那**说,“医生本来就是高危职业,可以救人,也可以**人。以前,有个内科的西医也发生过和你类似的情况。本来病人是没什么事儿,到他那儿没两天就**在手术台上了。可他这人比较诚恳,态度也不错,和我们**代实情,也积极主动向院方和病人家属作出检讨,最后,赔了十几万,任何损失都没有。”
苏微认真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漏过,也没有接话,异常沉默。**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过失,因**个人的举措剥夺病人的生命,**不愿意承认。
那**目光沉沉地看着**,又说,“也有那些自认清高拒不合作的,无论我们怎么说,他什么都不**代。可人证物证齐全,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说实话。最后,他被撤职,又吊销执照,损失很多钱,又被送到班房里教育半年。这种行径是不是很愚蠢?所以,做人最重要的是明智。你是****,我们不和你说重话。你又不是不懂事,也该有些自知之明。老老实实承认实情,画押签字,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
那个给**递茶的值班**手指敲了敲桌面,催促**,“说话。”
“我觉得这样不好。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事实并非如此,您应该给我时间,我有权选择律师进行辩护。”苏微这时候很冷静,坦白道,“而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让我**代什么?病人怎么**的?我可以拿人格和我的性命保证,我开出的药方没有任何问题,我吃过,我还活着。”
“有自信是好事,可这一茬不是你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让**人活过来,轻易能解决问题。”
苏微不再开口说话,任他们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听。因为房间很小,隔音效果不好,这两人嗓门又亮,字字清晰,**想不听都不成。
没过多久,电话响了,那**走过去接听。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那**在挂断后,打量苏微的表情竟然有诧异。
十分钟后,一位西装笔挺,颇有精英风范的**人走进来,向苏微点头致意,态度不卑不吭,“您好,苏**,我是您的辩护律师,现在,您不用回答他们任何问题,我为您办了保释手续,您可以离开这里了。”
苏微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大朵大朵的,“……谢谢。”这律师是谁指派来的尚不知,在**危难时刻选择毫无条件的帮助**,选择信任**,助**脱离困境,只是这一点都值得**一再地感谢。
“不用谢,苏**,我服务于周先生。”
之后的事是水到渠成的。**在辩护律师的引导下进行一系列的审核签字手续,然后再走出警局,时间已接近凌晨两点。
辩护律师说,“苏**,请稍等,我的车停在车,我送您回家。”
苏微看他一眼,点点头,“麻烦您。”
这一路开车回家,苏微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很从容很淡定,不说话,也不伸头四处张望。好像经历过这事儿以后,**扛打击能力增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