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从小跑步,一直跑到大学,可没有一次象今天这样跑得畅快。
原因竟然如此简单,胡大叔就教了他一个最简单的呼吸方法,跑了整整一个时辰,腿脚也不酸痛,走进学堂时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庆哥儿!”
李二气呼呼迎了上来,“早上我等你半天,你去哪里了?”
李延庆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李二了,他心中歉然,连忙道:“我早上起来跑步去了,以后会天天跑,你们就别等我了。”
“我也跟你一起跑!”
“没问题啊!”
李延庆一口答应了,笑道:“明天五更时分,我们在路口见!”
“五更就起来啊!”李二面露难色,他每天都睡不够,被他娘硬拖起来的,五更哪里起得来。
“让我再想想吧!明天你若没见我,就别等了。”
“随便你,老贵呢?”李延庆张望一下,学房里没有看见王贵。
“他今天请假了,家里好像有什么事?”
这时,李延庆看见汤怀走进学堂大门,便丢下李二,快步向汤怀迎了过去。
“汤哥,老贵家出什么事情了?”
汤怀慢慢吞吞道:“还不就是为了那匹马的事情,他祖父硬要马夫赔,阿贵就和他祖父杠上了,他说如果一定要为难马夫,他就不读了。”
“那会怎么样?”李延庆焦急地问道,王贵可别真的不读了。
“谁知道呢,那小子很倔的,不过我听说他祖父把阿贵的铜梅敬了祖,他不读,他祖父会急得跳脚吧!”
李延庆笑了起来,王贵不笨啊!捏住祖父的软肋,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岳飞也来了,三人聊了几句,便一起向学房走去。
刚走到学房门口,却见师父姚鼎从房里出来,李延庆三人连忙上前给师父行礼。
姚鼎脸色又恢复了常态,阴沉得就像夏天雷雨的前兆,对他们三人道:“学堂里有了些变化,我挑几个学子单独教授,你们也跟我来吧!”
走了几步,他又停住脚步问道:“王贵呢?”
汤怀连忙解释了,姚鼎点点头,“难得啊!”
三人跟着师父向他们特训的学房走去,李延庆发现师父似乎心情不太好,便低声问岳飞,“师父怎么了?”
岳飞轻轻嘘了一声,“回头给你说。”
三人走进学房,见里面还坐着八九名大学房的学子,李枫和张大啸也在坐,另外几人都是准备明年春天参加县考的学子,李延庆明白了,这就是考前强化班。
三人找到自己位子坐下,姚鼎点了名,便道:“还差三人,也不用等了,按照惯例,童子会后就要为县考准备了,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是想花钱去读的,不过就算花钱也要参加县考,作为师父,我得保证你们通过最基本的考试,我别的废话就不多说了,只有一句话,这门是开着的,想离去尽管随意,我不会阻拦。”
说完开场白,姚鼎就开始了授课,县学考试就是以法为基础,然后考《孝经》、《论语》和《孟子》三篇,但比童子会的考试难度更大,不仅考默经,还考诠释,就是出一段圣人之话,让他们写出历史上相对应的事件。
这其实就是看师父水平的高低,高水平的师父就会解释得非常精准,学生就会考得好。
不过今天王贵没来,所以姚鼎并没有讲诠释,而是让他们继续背默这三篇儒家经典,今天先默《论语》十遍,同时也是练习法。
姚鼎布置完功课便走了,十几个学子开始沙沙写字,李枫目光阴冷地看着李延庆,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岳飞在纸上写了句话递给李延庆,李延庆见上面写着:‘县里昨天送来,所有学子只能参加一次童子会。’
‘为什么?’李延庆在下面又补写一句。
“说让更多学子有机会参加童子会。”
“这是好事啊!师父为什么不高兴呢?”李延庆又在下面写道。
岳飞笑了笑,继续在纸上写道:‘没有你参加,鹿山学堂明年怎么夺魁?师父的压力大啊!’
李延庆一时无言以对,这次他靠一些歪才加运气才夺了冠,明年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时,李延庆忽然感到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一抬头,只见李枫站在他面前,李延庆顺手把谈话的纸收起,继续地低头写字,不理睬他。
“你们刚才在写什么?拿出来!”
李延庆不睬他,继续写他的字,李枫忽然一伸手,将李延庆的笔夺了过去,李延庆这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李枫那日被卖蛐蛐的汉子讹诈了两贯私房钱,这件事他不敢告诉祖父,心中又不甘,便一口恶气憋在心中,这次李延庆夺得了童子会魁首,昨晚祖父将他大骂一通,骂他不争气,白读了那么多年,连个六岁的小娃子都比不过。
此时他看见李延庆,新仇旧恨便一起爆发了。
他以为李延庆会跳起来和他抢笔,不料李延庆却平静地望着他,没有一点怒气,让他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