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聪突然提到任红军,让我稍稍有些慌乱,好在我也是体制内混了五年的小妖,比不上周瑞聪那样的老妖,但一般的定力还是有的。
我没有任何的迟疑,故作淡定的脱口而出道:“任记也是个实干家,这些年滨州区在他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觉得他也有可能。”
我之所以还是用同样的说辞搪塞,为的就不引起周瑞聪的怀疑,如果我矢口否定,说这任红军不可能接替韩朝晖的班,那么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反而会把周瑞聪的目光吸引到任红军的身上。
此时,或许有人会问,就算让对方知道是谁又能怎样,其实不然,提前知道和事后知道完全是两个概念,其中大有门道。
你赵江河在省委有人,难道他杨仪在上面就没有关系吗,尽管我现在还不清楚赵江河的政治对手是市长杨仪一个人呢,还是某个政治团体,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对手是肯定存在的。
如此一来,一旦让对手事先得知谁是接替韩朝晖的人选,那么对手就能提前去省里活动,当赵江河再把名单报上去核准的时候,弄不好就会遇到层层阻力。
反之,如果政治对手并不提前得知,等赵江河把名单报到省委那边之后才知道,那么对手再去活动的话,就会留下越庖代俎的口舌,毕竟赵江河才是分管人事的,弄不好还会背负一个挑拨班子不合的罪名,因为不仅汉源市这边在博弈,上面同样也在较劲。
总之,官场博弈瞬息万变,时间差尤为重要,我甚至怀疑赵江河之所以把任红军推上常委的消息告诉我,是在对我进行最后的考验。
在我身上绕了一大圈,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挖到,周瑞聪脸色有些难堪,不悦的说道:“我说秦川,你怎么只顾着低头吃饭呢,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当然。”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随即我又装傻充愣嘿嘿一笑道:“周哥,小时候我老师说过,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尽量少说话,你不是曹孟德,我也不是刘玄德,他们那种煮酒论英雄的豪迈气概咱也学不来,咱就没必要干饭论英雄了,还是填饱肚子实在,至于谁接替韩部长的班,谁愿意谁去。”
面对我的调侃,周瑞聪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我知道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我心里不由暗暗窃笑,心想别以为我当秘没几天,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谁都是在仕途奔波,但谁也不想成为棋子,唯有明哲保身才能走的更远,耳朵向外,嘴巴向内,这是从我第一天当赵江河的秘时就暗暗定下的铁律,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在此期间,我眼里只认赵江河一人。
酒足饭饱,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还随手拿起一根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云清风淡的说道:“周哥,今天这顿饭的质量属实不错,谢谢你的慷慨解囊。”
周瑞聪一听,冷不丁瞪了我一眼,想必此刻他连掐死我的心都有。
正当周瑞聪愤愤不满时,我问道:“周哥,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想要去别的部门,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不妨说来听听,回头有机会我可以在赵记那里提一嘴。”
“在市府办待腻了,我就想换个地,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杨市长这边放不放人还不一定。”周瑞聪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明显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