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后,我果真看见床边围了三人。
林刚,还有旭阳,以及周燕。
我的额头,还有其他地方,都被抹了白酒。
旭阳眼眶乏红,手里捏了几粒药,貌似是感冒药什么的,看见我醒来,把药放下,拥住我说:“陆朗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咱一起回去呗。”
“没事,就是刚才去了河边吹了冷风,可能原本是没有好完全的,所以……”我的嗓子特别疼,说话也有气无力,之前是做噩梦了。
梦境中的景象,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想起三人那么冷漠的对我。我有一种,世态炎凉之感,同时倍感孤独。
对旭阳,也是有了小小的疑虑。
“陆朗还是合适在农村,农村挖泥巴虽然累,却能强健体魄。”
表哥又在说笑了。
但我们都没有笑,包括旭阳还有周燕,都没有笑。
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我再发病的缘故。
好在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吃点感冒药,喝了点姜汤,就再次睡着了,这次睡着,没有做可怕的噩梦。
却梦见我的母亲。
小时候,我难得生病,但每一次生病都很严重。
然后,母亲就守候在床边,在我额头上弄什么东西,手掌心画什么符,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时候很小,真的不知道母亲是神婆来的。
但每一次生病,必发高烧。
每一次发高烧,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在十二岁发高烧,是中午,白晃晃的太阳下,居然看见一个老头,骑跨在我们墙头上冲我笑。
然后我就喊母亲出来。
母亲出来后,却是没有看见什么老头,喊我回屋里。
那晚上我发高烧了。
发高烧后,我被带去打针,吃药,完事因为药物的作用。迷迷糊糊睡着了,因为睡得早,所以没多久就醒了。
醒了之后,我口渴,就摸索起来,也没有开灯直接走了出去。
屋外,亮晃晃的月亮光,倾照在大地,活脱脱就像白昼。站在堂屋门口,能看清树木,还能看见母亲躬身在一块长条状的青石上,捣鼓什么玩意。
我人小,脚步声也不大,即便走到母亲的身后,她也是不知道有人在后面。
然后我看见母亲手里捏了一枚铜钱,嘴里念叨,各种听不懂的言语,然后闭上眼,把铜钱往青石上一放。
嗨,不得不说我母亲是有技术的人,就那么一下,铜钱立在青石上纹丝不动。
“唉。二叔,你老人家就别找陆朗的晦气了,他还小,经不起你老人家的逗玩,明日我就去给你烧纸,你修房造屋也是可以的,但千万别来找孩子的晦气。”
我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这么一枚铜钱说这些奇怪的话,她喊的二叔又是谁。
直到第二天我好了,母亲也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那个怪老头骑跨在墙头上玩了。也就是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再生病。
这次,母亲慈祥的凝望着我,眉宇间充满心疼关怀,只是不言语,就那么看着我。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门开,母亲消失不见。进来的是旭阳,她咬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顾忌着没说出来,然后问我好点没。
我说没事,现在想起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