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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不赚王八蛋

江春儿又躺了两天,生龙活虎。 她心里惦记赵柄那件事,这日在小武场练完功,就跑去门口堵从衙门回来的江并,一见到他,就凑上前去:“二哥,赵柄那事如何了?” 江并听来徐青寄的话后,次日就派人查赵柄了,不过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这几日竟然也一直在家中没出门。 “你当真确定?” 江春儿激动了:“肯定!” 赵柄看到漂亮男童女童眼神就不一样。 江并道:“这事祸及家眷,他也小心谨慎,难以查证,你当时在哪碰见他的?” 江春儿想了想:“……敦善街附近吧。” “此事不着急,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江家做的。” 江春儿眨眨眼:“怕他们寻仇么?” “会给江家树敌,”江并凉凉看她一眼,“以后人人防着咱们,你要再进去了,我找谁把你捞出来?” 江春儿呸了一声,她忽然记得江并明明答应第二天就把她捞出来,硬生生拖到第五天,不由得问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李骁,江并脸都黑了,抬步进门:“以后离安王远点。” 莫名其妙这一句,江春儿不解。 江并不想直接打击李骁在江春儿心目中的形象,挥了挥手:“自己悟去,那么大个人连签字画押的纸不能留白都不知。” “嘿!”这话踩了江春儿的痛处,大有上去揍他一顿的架势。 半夏抱住江春儿手臂:“姑娘,冷静冷静,二……二少爷为您这事奔波几天了。” 江春儿自知理亏,原地跺了跺脚,敢怒不敢言。 “他不说,那我问秋妹去。” 半夏道:“四姑娘在八方阁还没回来。” “娘总该知道吧。”江春儿往江夫人院子里去。 她去到江夫人院落询问里边的下人,下人与她说江夫人和江并在房谈事。 江春儿捏着下巴沉思,他们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索性跑去找徐青寄。 小武场原本是这宅子前主人挖的一块池子,后来宅子空了三十多年,池子无人打理,池子散发浓重的腥臭味,索性就填平了,不过周围的柳树没舍得砍掉。 徐青寄平时就在柳树下打坐,又或者像此时一样,一枝新折下的柳条似裹着层刃气,在他手中宛若利剑,艳阳之下肉眼可见的寒芒。 他眉目沉静,步法持重而剑势强横,恰如寄身于山,有其坚固浑厚,又有山崩之威力。 江春儿默默想着,徐青寄是给她放了整个泰江的水。 她当真是,不成,武不就。 她不由得心生挫败。 徐青寄在江春儿一靠近就知道了,她去而又返也不知有何事,不过见她没催促,他索性一套打完,收势,走过去—— “三姑娘。”他气息没有往常那般平稳,尾音微微发颤,大热天的也没怎么出汗,除了面色比往常红润些。 在江春儿记忆里,徐青寄平日里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无时无刻。在曲见城的江宅里里有一栋阁,全是江老爷搜罗来的心法剑谱。 江春儿突然有些好奇,爹爹为何要为徐青寄搞来这些东西,若是一般的护卫爱习武说得过去,可他这架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三姑娘。”徐青寄见她发呆,再次出声,气息已经平稳下来。 江春儿收回心神,尴尬一笑:“那个……你每天一个人练功多无聊……” “不无聊,我还有三姑娘你。” 江春儿心里有点小雀跃,那她也不是很废嘛,至少是徐青寄认可的陪练。 她清咳一下嗓子:“我问你个事儿,二哥为了把我捞出来,遇到什么难处了?” 徐青寄那天在院子外,把江并和江夫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向来有一说一:“是安王从中阻挠。” 江春儿眉毛一抖:“为何?他他他……他凭什么?” 碍于半夏在场,徐青寄就没有说是李骁故意引江并登门,反正说了她也听不懂,要怪就怪她倒霉,正好撞李骁跟前。 “才不是。”江春儿咬着嘴皮子,她知道徐青寄从不骗人,可心里又不相信。 在她心里,李骁什么都好,武精通,为人和善,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让她呆牢里这么久。 她咬牙切齿,方才在江并那受的气,这会儿全撒在徐青寄身上,抬脚想要踩他—— 徐青寄下意识后退。 “你要气死我吗!”江春

儿跺脚,愤愤离开。 半夏呆住,愣愣问着:“徐哥,真的呀?” 徐青寄点头。 江春儿气得往大街上去,一头钻进冰酪铺子,嘴上边吃冰酪下火,心里边把江并徐青寄反复骂。 “姑娘,也许有什么误会?”半夏小声安慰。 江春儿瞪眼:“什么误会?安王难道会害我吗?” 半夏尴尬挠头:“倒也不是……” “吃你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半夏看着眼前空了三个碗:“姑娘您吃这么多会闹肚子的。” 江春儿伸手去拿她那份,被半夏护了回来。 “春儿,你出来啦。”头顶一声带笑询问。 江春儿不看也知道是杜回雪和吴雨棉,一个侍郎之女,一个将门之后,她现在是把这伙人都给恨上了,他们那天六个人,就只有她倒大霉,脚趾头想也是把她推出来了。 江春儿冷笑一声:“托你们的福。” 杜回雪与吴雨棉坐下来,没看到江春儿脸色似的。 杜回雪小声问:“我听说牢里很可怕。” 江春儿抬眼,乌瞳里尽是冷意:“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摔下勺子,用力过猛,将碗都砸碎,清脆一声引来周围的食客。 吴雨棉来了脾气,拍桌而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春儿站起来比她高半个头:“什么意思还有脸来问我?是我我早就夹紧尾巴绕道走了,搁我跟前来恶心谁呢?” 杜回雪皱眉,轻声细语:“反正你家肯定会把你捞出来,现在不就没事么?姐妹之间别太计较。” “我姐妹只有秋妹,少攀关系。”江春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吴雨棉嗤笑,“一个贱商,谁要跟你攀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你们滚离我远点啊!”江春儿握紧桌角,指节发白,若非时刻记住家里人不能在外动手,她现在就扇她们几巴掌。 “你放肆!”吴雨棉活这么大,哪被人这么骂过,她正想说什么,却看到江春儿身后的窗外,对面的万武堂,李骁走了进去。 吴雨棉挑眉,眸光毒辣:“你敢不敢跟我去万武堂?” 那是设擂开盘比武的地方,点到即止,许多江湖中人、闲散武者都喜欢在此论剑,更有下生死状的。 能有光明正大揍吴雨棉的机会,江春儿当然去。 吴雨棉恶意地想着,江家得罪李骁,她要让江春儿看明白,李骁不是她江春儿能肖想的。 万武堂占地极大,飞檐翘角,中空露天,一楼有两个擂台,二楼设茶室,供大伙儿围观。 吴雨棉其父在羽林军任要职,祖父生前官至三品大将军。 见惯了江湖高手的切磋,京都姑娘间的比试没什么看点,但开盘就不一样了,众人跑去开盘间下注后,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热闹。 他们下注前大概知晓两人来路,吴家算名门武将,至于江春儿看着就像个怒火中烧的娇美福娃,不太能打,于是男女老少拿着票子高呼:“甲字!甲字!甲字!” 但也有人喜欢反着买,两个未出茅庐的小丫头比试罢了,又不是江湖门派在这问剑,押的不多,权当玩乐。 “乙字!乙字!乙字!” 江春儿是乙字。她二人上臂绑着各自绣有甲乙的红布,手中的剑是万武堂未开刃的剑。 二楼,杨临风从茶室里跑出廊外看热闹,与张行止道:“今日来得巧。” 张行止往右边挪了两步:“您挡着殿下了。” 杨临风也跟着挪两步,手里捧着把瓜子:“我要是吴家杜家姑娘,早夹紧尾巴做人,还跑去挑衅江三姑娘,找死呢这不是。” 他们关注江家,自然把江家人都查了一遍,这个江春儿看着风风火火,但武功不弱,心性还算好的,所以平日里不乱动手,。 张行止问:“杨公子押了江三姑娘?” “对啊,有钱不赚王八蛋,你不会没买吧?现在还来得及。”杨临风催他赶紧去,要开始了。 张行止只恨今日没多带钱出来,他甚至不问自家主子要不要下注,自己赚钱要紧。 擂台之上,吴雨棉抬了抬下巴:“不如我们也赌一赌。” 江春儿一脚缓缓后蹬成弓,做起势状,咧嘴一笑:“我贱商一个,别的没有,金银财宝字画古玩要多少有多少,不差你这点,塞牙都不够。” “你……”吴雨棉咬牙,忍下怒意笑道,“你往

辰时方向看去。” 江春儿看了过去,一眼看到李骁,杨临风还给她扬扬手,她就说吴雨棉怎么突然要来万武堂,合着要让她出丑。 “呸!”江春儿躁脾气上来不跟她废话,握剑前刺,目视剑尖与吴雨棉连成一线,速度之快几乎一眨眼就到她跟前—— 吴雨棉抬剑抵挡:“别输得太难看。” 江春儿提起内劲压向硬推,震得吴雨棉整个手臂一麻,不得已后退,下一刻江春儿的剑削顶而来,她又险险后仰避过。 吴雨棉心中惊疑,她知江春儿会武,却从没在人前使过,但一颗蠢脑子,想来是绣花枕头不入流。 而常年在此观擂之人,已然在这一招内看清门道,呼声更高。 “看吧,厉害。”杨临风赞叹。 半夏方才向江春儿借银子,全部押了江春儿,笑眯眯看着擂台,就等着收钱,在她看来,自家姑娘除了徐哥打不过,谁都打得过。那吴雨棉被自家姑娘压得死死的,频频后退不得反攻,眼看就要掉下去—— 吴雨棉愤恨,借了江春儿的力高高跃起,翻到江春儿身后才没有掉下去。 江春儿背后似长了眼睛,转身之时,剑亦随之斜后上挑,不给吴雨棉一点喘息的机会。 兵刃相接,铿锵阵阵。 她周身散着破竹之气势,精气充沛,宛如变了一个人,与平日里迟钝娇憨判若两人。她的剑法与徐青寄一脉相承,属强击猛攻一类,即便内息不浑厚,也能让同等境界的武者吃力。 吴雨棉脸色发白,握剑的手颤抖不止。 江春儿发誓要整死吴雨棉,没将她打下擂台,也没有剑指她要害,而是以剑身拍击她周身各处,那力道刚好能将人打疼,戏耍一般。 吴雨棉脸色难看,偏头看了眼身后,擂台边缘,退无可退,江春儿正好一间抵在她喉咙上—— “我认输。”吴雨棉不甘心抬起下巴,右脚已经出擂台半截。 “雕虫小技。”江春儿将剑丢在一旁—— 而吴雨棉在这一瞬间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众人惊呼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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