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枧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周义攻去,周义侧身躲过她的招数,迅速回身想反打温枧,眼看着那一掌即将落在她的后背,温枧却在这时转过头,用她的手掌生生接住周义这一掌。
接着眼前的一幕让围观的三人都为之大惊,周义居然被温枧震开了数米远!
周义看着负手而立的温枧,额头沁出几滴汗水,他握住微微发抖的右手,心中竟有几分紧张,才一招他便有些吃力,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义凝聚力量于右手朝温枧挥去,温枧抬起手臂挡住周义的拳头,而显然周义并不想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拳接着一拳落下,这样防守了五六拳后,她纤细的手指牢牢抓住周义坚实的手臂,脚尖轻点,一个空翻来到了周义的身后,温枧毫不犹豫地击出一掌。
周义后背发麻,身体向前倒去,眼前是一个木质雕塑,尖尖的枝丫直对着他的眼睛,围观三人纷纷担心地站了起来。
他刚想反应,身体一止,而后被人提了起来,周义身子有些发抖,险些晚年不保.....
温枧朝周义深深作辑,语气极为尊重“老前辈,多有得罪”
而此刻温枧内心极其憋屈,论年纪,她都活两百多年了!怎么着也应该是他们叫自己前辈.....
季吴实打量起精致淡然的温枧,试探道“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微风轻拂着温枧的发丝,吹起她的红衣角,不骄不躁“在下百香阁阁主温枧”
唐秉眼睛炯炯有神,紧紧地盯着温枧的小脸“百香阁阁主怎会想要我们几个老头子出山辅助太子?”
“这自然是高皇后所托,何况四位老前辈有这个实力”听着唐秉话语中的质疑,温枧应答如流
“愿赌服输,我答应出山辅助刘盈”周义顶着满头白发把头偏至一旁,摸着胡子不服气地冷哼着
“小辈谢过周前辈”温枧眼眸一亮,随即淡淡地看向三老“不知其他前辈有何指教”
见温枧不同于其他女子,崔广爽快地拍手大笑起来“好!你这小丫头当真有意思,崔某许久没见过像你这般有意思的人”
“倘若你琴技比我高上一筹,崔某便出山,如何?”崔广眯起眼睛,眼里满是自信,论琴技放眼整个大汉朝都没有几人能与他崔广相提并论,他倒要看看这温丫头能撑到几时.....
“成交”温枧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琴技这种东西,她原先身为周朝太傅温靖之女温枧时,琴技便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更不说现在已过去两百年,身为百香阁阁主她的特技便是这个.....
半刻钟后,崔广拿着一把乌黑亮丽的琴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摆放于几上,仿若眼前的琴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温枧看向精致的琴,眼眸一亮,有些蠢蠢欲动“周朝时期的号钟琴,前辈大手笔”
听闻温枧夸赞自己的琴,崔广面上有些得意,嘴角翘得要上天“丫头眼光不错”
“前辈先请”
纵然温枧喜爱抚琴,但在这种时刻不宜太嚣张,四老很注重态度,来之前她有了解过,周老喜爱练武,崔老尤爱抚琴,唐老热爱茶道,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季吴实,唯独不清楚这季老的爱好.....
前三者温枧有自信胜过一筹,没等温枧想得更久,一阵朴实低缓的琴声缓缓响起,崔广的琴声内敛深沉而不张扬,时而淳和低缓,时而清亮绵远,随着一声声鸟语回荡于耳畔,婉转动听,直击人心,令人身心澎湃。
三老边吃荼边沉浸于崔广的琴艺,温枧内心归于平静,这便是归隐的魅力所在,无世俗之扰,一间草屋,两片美景,三五好友,四杯清荼,即是人间极乐。
琴声一止,温枧率先拍手叫好“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不愧是夏黄公崔老,将伯牙的一曲《流水》弹得极好,小辈钦佩”
崔广的眼睛浮现出几分欣赏,顺着自己的白胡子道“呦,看来温丫头对琴有些门道”
温枧笑而不语,提着裙摆优雅入座,纤细的手指抚上号钟琴,心里有些激动,号钟是周代名琴,传闻春秋战国时期杰出琴家伯牙曾弹奏号钟琴,后传至齐桓公手中,齐桓公死后号钟琴一直毫无踪迹,她寻求多年,不曾想今日有幸在四老这见着,倒也算一大收获。
她拨动第一根弦开始演奏,与崔广的琴声不同,温枧的琴声慷慨激昂,气势宏伟,琴声中的反抗精神与战斗意识让人为之一惊,如若说崔广的琴声是渐渐流入人心,那么温枧的琴声在刚开头便牢牢抓住人心,众生皆会沉醉于琴声之意境。
四老眼前一亮,而后琴声满含怨恨,一股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流露出来,清风吹动温枧一头及腰青丝,红衣飞扬,眼前的人儿坐姿笔直,精致的眉眼低敛,琴声饱含情感,让人肃然起敬。
曲毕,温枧还未来得及开口,崔广已激动地走至她面前“温丫头这曲叫什么名字?你可有琴谱?可借与崔某学习几日?”
温枧轻咳两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此曲为《聂政刺韩傀曲》”
“此曲莫非为温丫头你所作?”崔广听着从未耳闻的曲名,试探道
“正是”温枧眉眼带笑“背景为战国聂政为父报仇,入山学琴十年,身成绝技,名扬韩国,最终为父报仇”
言此,温枧的目光黯淡下来,眸中浮现几丝恨意,她终有一日也会同聂政般,手刃仇人.....
崔广似是有些嫌弃温枧取的名字,砸着嘴道“《聂政刺韩傀曲》,温丫头真会取名”
温枧面带微笑“前辈有何指教?”
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有些置气,她知道名字不好听,就这么说出来她不要颜面的吗?
崔广顺着胡子沉思着,半刻钟后“依我看,不如叫《广陵散》”
温枧眼前一亮,这名字比她的好听太多“此名甚好,小辈钦佩崔老”
听到温枧夸自己,崔广得意得胡子都翘起来“那是,不说这些,温丫头你有琴谱吗?”
温枧看着迫不及待地崔广,眉眼微弯,像只狡黠的小猫“自然”
“可否借崔某几日?”
“可以是可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