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这是什么话!”老夫人怒斥。
“人家金尊玉贵,不乐意留在伯府吃苦,咱们还要厚着脸皮强留不成?”
闻言,谢沅快步进门,福身请安。
“见过祖母、母亲,刚才小弟只是担心我,并非怨怪府里,从我嫁入伯府起,祖母与母亲对我关怀备至,我心中动容,更是感激,也打从心底里愿意孝顺祖母与母亲,绝没有半分不满。”
她一番话说的得体,侧方坐着的忠义伯夫人脸色终于好看了些,没再冷嘲热讽。
伯府庶出子女们这才上前给谢沅见礼。
忠义伯夫人只有一子一女,幼女顾令潇今日并不在府,此时寿恩堂里只有庶出的三女四子。
二公子已经成婚,夫妻俩都是话少事少的,与谢沅交情尚可。
此时,谢沅也被一双含着暖意的手扶起,抬头便看到了老夫人慈祥和蔼的面容。
“好孩子,快起来。”老夫人拉着她坐在身边,拍了拍她的手,“你有多好,祖母知道,府中上下也都看在眼里,哪就会因为你小弟一句孩子气的话就怪罪?你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对你却好,你还不知道她?”
“是我太过小心了。”谢沅笑了笑。
忠义伯夫人冷哼一声。
谢昭却皱眉开口:“二位明知道我长姐身体不适,却连派个人去问候一声都没有,还叫她一路颠簸回京再来请安,没有半点体贴之心……这也算好么?伯府的规矩,谢昭今日倒是领教了!”
“岂有此理!”忠义伯夫人拍案而起。
“无知小儿,对长辈出言不逊,这就是你谢氏的规矩?!”
老夫人也蹙眉一瞬。
“谢昭鲁莽冲动,母亲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刚进门的顾令璟打断了谢沅的解释。
“顾令璟,你骂谁呢!”
谢昭抬脚就要踹他,但还没好全的脚差点站不稳。
顾令璟嫌弃地扶稳她:“有找人麻烦的功夫,不如去养好伤,看你瘸了腿的份上,再准你一日假。”
“璟哥儿!”忠义伯夫人怒气高涨。
顾令璟对她与老夫人行过礼后,平静道:“孙儿与谢昭还有要事相商,就不叨扰祖母与母亲了。”
听到有正事,忠义伯夫人只能沉着脸按捺下来。
谢昭对顾令璟大呼小叫,后者嘴上虽不饶人,却任劳任怨地扶着他离开。
这一幕直叫忠义伯夫人气怒交加,回头将气都发泄在了谢沅身上:“谢家小儿平时在朝堂就与我儿针锋相对,现在张狂到上门来指着我鼻子骂,枉我空活四十年,却没见过家风如此不正的所谓世家!
好一个谢氏……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竟同意你进门,搅得我们全家不宁!”
“母亲……”
谢沅想要解释,却被忠义伯夫人讽声打断:“别叫我母亲!今日委屈你叫一声母亲,来日还不知道要怎样怨怼揣测我磋磨你!”
“母亲误会了,我从没这样想过,小弟心直口快,但他绝没有坏心——”
“没有坏心都尚且找上门骂人,若有了坏心,岂不是要杀遍我忠义伯府全家,为你谢沅出气?”忠义伯夫人冷冷看着她,“你的确好本事,几句诉苦就可以叫谢昭不顾规矩地为你出头,一言不发就能笼络的我儿子这样护你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