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乃曹家次子,四年前赴兖州任太守,听闻前几日刚被调回京师,不巧今日竟遇上了,而且是在月黑风高夜,孤身一人时。
真是倒霉,洛蓉暗啐,看都不想看他,自顾走的飞快。
说起他们俩的渊源,得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候洛蓉十二岁,已是美名远扬,曹永年长她六岁,在一次宫宴上对她一见倾心,之后屡献殷勤,纠缠不休,甚至发誓非卿不娶,未料不久老夫人便为她定了宋家的亲事,曹永黯然神伤一蹶不振,被长公主好一通训斥,后来奉命去兖州,这几年也有过几个姬妾,可没有一个能像她这般令他魂牵梦萦的,此次回京前,想到可以再见她,竟兴奋地几夜未曾合眼,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四年过去了,不知那小姑娘长成了什么模样。
他满怀激动的回来,得知洛宋两家退婚的消息,沉寂多年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在看到她之前尚能控制,一见她的面,便什么理智都没了。
女大十八变,她出落的越发明艳,容颜绝美,光彩照人,身段也丰腴了些,□□,曲线玲珑,方才短暂相拥感觉极好,比他以往碰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勾魂。
“蓉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曹永勾了勾唇角,暧昧地朝她靠近,压低声音道:“明日我便去侯府提亲可好?”
洛蓉柳眉倒竖,“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嫁给谁也不可能嫁给你。”
曹永神情微变,脸上仍旧带着笑,“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你越是拒我于千里之外,越是说明……你在乎我,不用解释,我都懂。”
“你滚开,”洛蓉嫌恶地一把推开他,“这些年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听不懂人话啊!”
曹永紧盯着她。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讨厌你,不许来我家提亲听到没有!”洛蓉厉声说完转身就走,没几步又停下,回头恶狠狠威胁,“也不许跟着我,否则我让你曹家名誉扫地,不信你就试试!”
曹永火热的心受到重创,渐渐冷却下来,盯着那离开的背影,神情变得阴翳,她是我的,谁也无法夺走!
曹府。
面对跪在地上的小儿子,曹玄和长公主无声叹气,原以为几年过去他对洛家姑娘的心思早就淡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死灰复,现在竟死活要去提亲,想那洛蓉骄纵无礼,虚有其表,且是被退过婚的,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儿子。
曹玄尤其不悦,他与雍武侯政见不合敌对多年,一向是水火不容,怎能接受他的闺女做自己儿媳妇!
雍武侯府乃开国功臣之后,洛禾年轻时亦曾领兵征战,军功赫赫,只不过先帝晚年重用臣,削弱武将权利,致使士地位显著提高,大批臣崛起,武将在朝中毫无话语权,曹家辅佐新帝登基,一手总揽大权,朝臣尽皆依附。近些年皇上为了改变强武弱的局势,重新起用武将,委以重任,其中以雍武侯最为得势,掌管京师防卫,与曹玄一一武分庭抗礼。
曹家独揽大权的局面受到影响,也曾动过拉拢的心思,可任曹玄百般示好洛禾都不为所动,在朝堂上亦是屡次相左,曹玄便绝了那想法,视他为死敌,而现在他的儿子,竟要娶死对头的女儿!
曹玄越想越生气,瞧着曹永各种不顺眼,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起来,他却没有半分认错之意,僵直跪着势要对抗到底,一旁的曹铎见状,上前宽慰了一番,让小厮先送他回去。
曹永对这个大哥一向尊敬,听他说会帮自己求情,这才起了身,感激了几句随小厮离开。
人都走了,曹玄犹不解气,怒骂其不孝子,曹铎劝道:“父亲消消气,依儿子看来,全了二弟的念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何解?”
“父亲,母亲,你们想想,宋家退婚真是因为洛蓉失德,不堪为妇吗?”
长公主眼神微动,放下喝了一半的茶,“这件事我早已料到,她与皇上暗中交好已非一日两日,此番怕是要纳进宫了,青莹……。”
“母亲所言甚是,大姐入宫已久,始终不为皇上所喜,亦无所出,若是让洛蓉进了宫,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大姐还有何地位可言,更遑论封后。”
“你的意思……让永儿娶了洛蓉?”长公主眸光闪动,思索了片刻,唇角起了笑意,“倒是个好法子,可那洛禾顽固不化,如何肯答应。”
曹铎笑了笑,“母亲乃长公主,若亲自去侯府提亲,侯爷多少要给些面子,即便推诿不应,也得想个合适的理由,不好直接拒接,而他可拒绝的理由,只能是洛蓉另定了亲事,且不说短时间内他能否为女儿觅得良配,但凭我们曹家提亲一事,金陵城便无几人再敢与其结亲,而且皇上亦不能明目张胆抢了自己表弟的媳妇。”
长公主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那还得快些才行,赶在皇上册封之前。”
曹玄也回过味来,抚须大笑,“还是我儿机智,此事若成,侯府与我曹家便绑在了一起,休戚与共,何愁洛禾不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