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意外的是,荣大姑家的老大媳妇竟然也来了。
在明知道是要照顾血吸虫患者的情况下。
她紧张的冲尤安安赔着笑:“弟媳妇,啊,不,小安大夫。”
唯恐尤安安把她刷下去。
尤安安没说什么,让她们各自在办公室找地方坐下,每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座位,防止互相抄袭。
然后给每人发下去一张卷子,一支铅笔。
这年头钢笔很贵,公社里没有,尤安安身上只有一根自用的,铅笔倒是多的是。
在众人答卷的时候,各家劳动力都到公社门口的榕树下集合,准备参加集体劳动。
村长给村民分小组任务。
尤安安卡着时间,看了看家里拿过来的检测样本。
还好,都是阴性。
她最担心的是杨大嫂和杨国庆,他俩一个重症病患一个有孕临产,如果被感染上会很麻烦。
好在没事。
看情况,血吸虫在村里并没有蔓延开,提前整治是很必要的。
……
李爱玲昨天没去公社开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从她出疹子之后,种子站的两个知青都搬了出去。
她一个人住在种子站,跟村民关系处的差,几乎失去消息来源。
一大早她发现自己身上要命的疹子消退了。
脸上胳膊上光洁如初,只剩下她指甲挠过的一些红痕。
时隔半个月,她终于能摘了头巾见人。
从种子站出来,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她觉得恍若隔世。
路上遇到几个正往公社去的村民,听他们议论荣大姑。
“荣家大姑去山上安研究员的衣冠冢前拜了拜,身上的病竟然好了!”
“可见人不能做亏心事,天上有眼睛看着呢。”
“可不,小安大夫自从上岛,又是救火,又是发药,发种子,光干好事了,荣大姑偷人家的东西,还编排人家,可不是要遭报应。”
“小安大夫刚上岛的时候,大伙儿还说人家骗彩礼,勾搭知青,现在想想,真是该打嘴。”
李爱玲面色不佳。
“我听花婶说,小安是被人陷害的,荣连长当初花彩礼娶的那个叫安思雨,她才是跟知青搞大肚子骗彩礼的人。”
“俩人打小抱错了,安思雨拿了彩礼之后去认亲,让小安替她嫁过来。小安大夫一分钱没拿到,还背了她的污名。”
“要这么说的话,那荣连长和小安大夫这婚事还算数不?”
跟在后面的李爱玲竖起耳朵。
“花婶说还算数,可我听说荣连长跟村里打过招呼,给小安大夫分了房子,就在荣家隔壁。”
“搬出去住了?”
有人唏嘘:“我现在瞧着,小安大夫又能干又好看,跟咱们荣连长还挺登对的。”
“哼!”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
几个人扭过头去看,就见李研究员冷着脸大步走过去。
众人平白被甩脸子,也不大乐意。
“她这是啥表情,跟咱们欠她钱似的。”
“听见荣连长和小安大夫的事,她心里不舒服吧。”
“她都跟赵有银那样了,还有啥不舒服的。”
“那不是赵有银强迫她?”
“她说是强迫,那赵有银可不这么说,真实情况是啥,谁知道呢。”
李爱玲脚步飞快,想也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看她的。
她现在一出门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北岛已经待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