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的可人,如春风拂面,却和翠暮真的一模一样。“奴婢本是受封大哥之托来安柠护你平安的,可是进了将军府数月都没见郡主一面,本想出城去找找,没想到还没动身将军就把你送回来了,封大哥听闻消息,也在赶来的路上,可没想到,你竟然跑了,香蕊没有找到你,就拿我问罪!”
“好在我生在北牧不像霆昭的女人那般柔弱,娜迦不在郡主身边的这些日子,让郡主受了罪,受了不少欺辱,是娜迦的失职。”她的眸光随着烛火闪动,她果真就是翠暮!
“翠暮!”我哽咽的扑了上去。
她擦了擦眼角,吸着鼻子,拍着我的背,“我在北牧听闻你已得了郡主的封号,却还是被殷墨扣在将军府,我想你一定孤立无援,被薏宁那恶人欺辱,所以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封烨的人自是用着安心,经过之前的事,我更得拿当她如至亲。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包括香蕊已然为她做出的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我暂时还不能把她带回将军府,因为她和翠暮太过相像,容易引起怀疑,依依惜别之后,我悄无声息的翻进
将军府,刚落脚,就被吓得半死。
面前,站着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太,太子?你不是回宫了吗?”
夜太黑,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可却能听清他的口气,像个撒娇的孩子,嗔怪着,“兰因,你这大半夜的去哪儿了?还是翻墙出去的,该不会是去会哪个野男人了吧?”
他的口气可爱的紧,我竟然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
“我可不比太子,风流债那么多,还天天翻将军府的墙来会我!哪天殷墨心血来潮,没准儿把你逮个正着,扔到大殿上,找皇上撤了你的太子之位!让你不老实,总往女眷屋里跑!”我绕过他的身边往院子里走。
他跟在后面,像个小尾巴,一路小碎步,“郡主可别诬陷我,哪里来的风流债。”他小声嘟囔着。
我打开房门,沈诺竟然像阵风,嗖的一下钻了进去。这速度,简直让我侧目,既然怕被发现,干嘛还天天爬人家将军府的墙?
“你的头衔注定了你的风流。”他若不是太子,哪个女人还会上赶着贴他!包括那个今天被杖毙的香蕊。
和娜迦聊了一晚上,
口渴的紧,便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耍着无赖,坐到我的旁边,“要我说多少遍,我没风流债!”
“是是是,你没风流债,香蕊是个例外!”
“香蕊?”他撇撇嘴,趁我不备,一把搂住我的腰,我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吃醋了?”他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痒痒的。
“瞎说什么呢?”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根本站不起来。
“我和香蕊并无床笫之事,只是,我知道她幼年时曾被卖进倚翠楼,所以我想走一步险棋,不然,不足以被信服……”险棋?这步险棋可真是够险的,那她万一是完璧之身,栽进去的就不止是他自己,还有我。
真的是好险。
“兰因。”他将我搂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那里十分的温暖,带着点点香料的气味,就像曾经贴在殷墨的胸口一样的感觉,我竟然有些依赖。
“今天要是没你帮我,恐怕现在苏栊月已然在紫金殿受审!而我也逃不了干系!经过今日,我知道,你是向着我的,知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我不管你和殷墨曾经有过
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他已然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港湾了,而我,只要你心里有我,我能给你想要的!甚至,给你天下所有女人都想要的荣耀!”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是太子!是天下所有女人觊觎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就告别了当初我想要的自由和无忧无虑。而宫闱之中,不乏娇艳的年轻女子,对权贵和宠爱虎视眈眈,等到我年老色衰,他的承诺他又会记得几分?殷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趁他不备,推开他的怀抱,站起身,“太子的正妃应有皇上御赐,我又怎能觊觎太子妃之位!”
他脸上的期待之色渐渐褪去,“不愿意吗?这是我能想到给你最好的东西了。”
最好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东西太过沉重,我要不起。
“是你的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吗?”真的是放不下吗?可我又为什么一次次想逃离。
“承蒙太子厚爱,兰因消受不起。”
“你不是心里惦记着人,不然你今天不会不顾他而帮我的,你是怕我身不由己,冷落了你,让你的后半生虽有富贵,却没有爱
情。”
一语中的。
“兰因,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你将是我沈诺唯一的妻,我不会让你有一分一毫的伤心,除非我死了。”
他的誓太毒,让我有些惊诧,“太子何须发这样的毒誓?”
“对你,一切都值得。”他再一次的把我搂在怀里,这一次我没有反抗,也许是被殷墨虐的太久,对这种用情至深的话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
可我却什么承诺都不能给他。
“我……”
“郡主。”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翠微。
沈诺和香蕊的事现在肯定是闹的满城风雨,虽然不太可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但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再让人发现他在我房里,都说不清楚了。
“你从后门走。”我低声呵斥他。
“我为什么要从后门走?”他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
“你想让我被唾沫淹死吗?”他极不情愿的被我连推带搡的推出后门。关门时,还不小心夹了他的衣服,害他差点磕掉门牙。
看着沈诺嘟嘟囔囔的走了,我整理了一下衣襟,去开门。
“这么晚了,什么事?”我这一开门才听到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