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姮没有说话。
燕祈昇微微抬起头,清冷的月光从屋外洒进来,床榻上的女子背对着他而卧,锦被遮挡不住那玲珑的曲线。
但燕祈昇知道,沈照姮此刻必然是浑身僵硬的。
要一个忠贞不二的有夫之妇,习惯他这样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求。
燕祈昇知道,他应该循序渐进。
可他就是鬼迷心窍的来了这儿,不辞辛苦的来,披星戴月的回,就是为了看一看她的笑容。
至于其他……
她还病着,他怎么可能会那么禽兽?
苦笑着看一眼那床榻上的身影,燕祈昇缓缓闭上眼睛。
沈照姮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有什么话,便渐渐的放下了心,一阵困倦袭来,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翻身坐起,不由自主的朝着对面榻上望去。
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燕祈昇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沈照姮内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少夫人,殿下天不亮就起来回城去了。”紫苏听到动静从外头走进来,将床前帷幔挂起,低声道:“他不让奴婢打搅您,想让您多休息一会儿。”
沈照姮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姜长宁。
她与姜长宁夫妻三载,他经常半夜归来,凡进屋子必然弄出声响,整个院子的人都没法休息,他在礼部当差,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只要起来必然将她吵醒,从无顾忌。
沈照姮从没有这样清醒
的意识到,燕祈昇,是与姜长宁截然不同的男人。
他杀伐果断,重情重义,绝不是披着忠厚人皮的畜生可以比拟。
她真的要守着一只豺狼,而拒绝他么?
然后下一刻,她又失笑着摇头。
沈照姮啊沈照姮,你在想什么啊?
燕祈昇这样的人物,又岂是你这样嫁过人的妇人可以挑选的,顶多就成为他暗地里的玩物,等着那天燕祈昇厌倦了,便还你自由。
难道还敢奢想其他么?
这一整天,沈照姮都有些心烦意乱,她在床上躺不住,让紫苏陪着,在庄子上逛了逛,等回到屋子里时,她忽然发现窗台下的绣花篓子,前两天打的络子不见了。
“紫苏,我的络子呢?”沈照姮翻来覆去的找。
紫苏心里咯噔一下子,努力回想着道:“少夫人,奴婢早上看到殿下走的时候,曾经在这停留过……莫非,是他拿走了……”
沈照姮:“……”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京城,姜国公府。
天亮时分,姜长宁就起床了。
跟沈照姮的一夜无眠相比,姜长宁这一夜就不抬好受,他做了好几个噩梦,其中一个噩梦的结尾,是他被沈照姮与四皇子联手,一剑刺入了心脏,吐血而亡。
姜长宁醒来之后,怔怔的盯着帐子顶,不明白他怎么会梦到四皇子燕祈昇。
燕祈昇出身尊贵,生母虽然位分低,但他的养母却是当今的皇
后娘娘,这样的人,想要巴结逢迎的人何其多,姜家也曾有过攀龙附凤的心思,但是姜紫玉失败了。
他怎么会梦到他呢?还是跟沈照姮在一起?别闹了。
姜长宁失笑出声。
他觉得这个梦,又荒诞,又可笑。
随后起床更衣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当初沈照姮从临安郡王府的赏花宴回来时,马车侧翻落水,是四皇子亲自将她从水里面救起来的。
那一夜,四皇子说他只是路过,顺便搭救。
姜长宁当时信了。
此刻看起来却有种种疑团,四皇子的说法也可疑的很。
“宝林!”姜长宁忽然对外喊道。
“世子,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