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见萧重弈出神地想着什么,一直不说话,荣安忍不住喊了一声。
萧重弈收回思绪,迅速将沈蔚兰的脸庞从思绪中撵出去,恢复如常的神情。
“你不生凯茵的气就好,你们多年闺蜜,怎可因为些许小事破裂?”
“不会的,”荣安莞尔道,心底却漾开了不一样的波澜。
再精美的花瓶,一旦有了裂缝,便再修补不好了。
今日她见识到了徐凯茵隐藏的那副小人面孔,再想起徐凯茵只觉得面目可憎。
她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好姐妹,竟然是戴着面具的小人,着实让她难受。
还是父皇母后厉害,早早就看出了徐凯茵的真面目。
不管徐凯茵从前跟萧重弈有什么样的纠葛,荣安已然认定,以徐凯茵的格局,没有资格做太子妃。
萧重弈不知荣安心思,只以为她不再生徐凯茵的气了,打趣道:“你呀,多把心思放在挑驸马上,早早定下亲事,父皇母后就可安心了。”
荣安羞红了脸,气恼道:“什么驸马?母后说要养我一辈子,怎么皇兄还着急让我出嫁?”
“因为孤知道,你不是不想出嫁,只是瞧不上父皇给你挑的人罢了。”
“皇兄当真知道?”
萧重弈轻笑,“孤是你的哥哥,你动一下眉毛,孤便知道你嫌那几个人长得不够英俊。”
“那成亲了就要过一辈子嘛,总得挑一个顺眼的。”荣安没有否认,小声嘀咕道,“皇兄瞧见了,父皇挑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放心,孤替你留意着。”说话间,萧重弈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该回东宫了。”
再晚,宫门就要落锁了,虽然困不住他,到底不合规矩。
“我送皇兄出宫。”
萧重弈没有推辞,路上荣安又把选了秦怀音协理生辰宴的事跟他说了。
都是琐事,萧重弈听着便罢。
等他回到东宫,已经是戌时了。
奔波了整日,着实有些疲乏,长乐见状,打水过来为他泡脚。
“殿下带回来那个锦盒怎么处置呢?”
萧重弈闭目养神,淡声道:“那是荣安赏给沈蔚兰的,着人给她送去吧。”
“是。”
因提起沈蔚兰来,萧重弈忽而想起他问荣安但荣安并未告知的事。
他睁开眼睛,看向长乐:“下午孤不在,荣安和凯茵闹出了些动静?”
长乐是东宫总管,虽然平常都跟在萧重弈身边,但一回东宫,底下人便事无巨细地都向长乐禀告了。
事涉徐凯茵和荣安公主,长乐本来打算禀告给萧重弈,只是见萧重弈今日过于劳累,又算不得大事,便没有立即开口。
萧重弈既问起,他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下午公主殿下在汀兰水榭中见了三位夫人,挑中了秦夫人协理殿下生辰宴的事。”
“此事不必细说,孤问的是沈蔚兰。”
长乐道:“公主殿下让奴才提前一个时辰把沈夫人叫去汀兰水榭里候着,还把水榭里的椅子都撤了出去。”
是想让沈蔚兰在水榭里站着枯等一个时辰?
萧重弈皱起了眉头。
长乐并不奇怪萧重弈的反应,萧重弈从来不苛待下人的性子,相反,他虽然为人冷淡,对下人却很宽厚。
“沈夫人一直坐在廊下的石阶上等着,后来公主和徐姑娘来了之后,因着沈夫人坐在廊下、举止不雅说了几句。徐姑娘说,沈夫人以下犯上,该罚跪,倒是沈夫人据理力争,公主殿下松了口免于责罚。”
“据理力争?”萧重弈轻声品味着这四个字。